硬帆兜著狂風,猶如一麵即將吹破了的布袋,照君宜不過是看了一眼,風帆便破了。
樓船像一條大魚,開始撲通撲通地掉落“鱗片”,木板破解的聲音在照君宜耳中接連不斷響起。
任時暄緊聲道:“抱緊我。”
照君宜立刻死死抱住他,絕不分開一絲一毫。
撲通一聲,任時暄帶著她跳船了,這水如同灌了冰,照君宜牙關都在打顫。
緊接著,白奉賢幾人也全從這艘樓船上跳下去。
他們在暴雨裡抓到一塊兒船板,得以漂浮海麵之上。
照君宜被任時暄托著雙腿,爬上去,隨後任時暄也上來了,兩個人衣服都濕透了,貼在身上,照君宜仍是緊緊靠住他。
任時暄體溫有些奇怪,平日她靠近,是冷的,如今她靠近,是暖的。
她不便多想,在他懷裡方能取暖,恨不得把任時暄揉進她身體裡。
任時暄掃了一周,大家如今都在船板上飄著。
那艘樓船不僅還在行駛,而且還在不停地碎裂坍塌,直至駛入不遠處,那裡突然出現了一方深圓漩渦,把這隻“魯莽”的樓船吸入,海麵這才歸於平靜。
“三天寨第三日,複亡之境。”
這次談化青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情感,夾雜在風中,甚至顯得又些冰冷。
遠處漆黑一片,海麵過於平靜了,暴雨不絕。
他們在海麵飄蕩。
照君宜本來還一身血腥味,現在倒好,自己渾身都能擰出水來了。
左純熙讓大蜻蜓吐火,自己暖身。
白奉賢強身健體並不需要,冷熱交替對他來說變化甚微,付雪瑤更是不受這些影響,心是冷的,於是比誰都抗凍。
就是小牽牛花,實在有點兒慘,她是個喜陽的妖,如今讓她在海裡過活,無異於送她去西天。
白奉賢拋給她一塊兒小石子,曜著明亮的黑色,小牽牛花握在掌心,身上頓時沒這麼冷了。
這是仙門一靈物,吸陰石,可以吸附一些冷物,從而讓自己心裡覺得暖和,自此產生熱的幻覺。
隻能隔絕感受,但臉色凍到發紫,依舊是那樣子。
小牽牛花不知道,真以為自己暖和了。
照君宜也不知道,一臉稀奇。
其他仙門子弟不屑一顧。
照君宜不用那東西,任時暄就夠暖和的。
她手又被任時暄捉到,把她冰冷的雙手藏到自己裡衣內。任時暄如今體熱。
照君宜像個流氓似的,雙手被迫伸到人家胸口上。
她害羞。
“會被看到的。”
口頭如此,但是雙手卻老老實實,太暖和了,她沒有想把手拿出去的一丁點兒念頭。
任時暄取了一件半乾的外衣披在照君宜後背,將她網住:“看不見。”
照君宜鼻尖埋入任時暄對襟,把那一片整潔的衣身弄得滿是褶皺。
恍惚中,照君宜似是發覺這葉“扁舟”晃動,不是錯覺,就是在晃動。
她抬頭:“師兄”
“嗯。”任時暄也發現了。
海域開始濺出水花,水花越滾越大,整片海域重新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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