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些靈魂早就沒了清楚的模樣,對水君唯命是從,即便真的活著,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彆呢?
小牽牛花心口被狠狠揪了一下,聽到何簁簁三個字著急道:“前輩,能讓我見見她嗎?我已經好久好久沒見到她了。”
她不僅侍奉尊重何嫋嫋,何簁簁也是她喜歡的人,她們姐妹二人,她都喜歡。
或許何簁簁還記得她這朵牽牛花,不,是一定記得。
“不能。”水君直截了當地說,“她既已經跟我要了願,便是我的孩子,要聽我的話。”
願?
小牽牛花皺著眉頭:“什麼願?”
水君道:“用願,來換命。就像你們用錢買貨物一樣,我的孩子屬於我,她們就要聽話。”
小牽牛花難以置信道:“她怎麼會要願,怎麼會賣給你?不可能。即便是靈魂破碎,她也不會來到三天寨苟且。”
水君對小牽牛花的質問並未感到不快,反而心平氣和告訴她。
“她當然要了願,她希望她姐姐何嫋嫋,一輩子受苦受難,永生不順。”
“不會的。”
小牽牛花僵臥船板上,手指拚命攥著邊緣,粗糙的船板擠壓著她的皮膚。
即便她們兩個姐妹嘖有煩言,互不對付,但也不該這樣,丹穴山的她們,應當是一直光明磊落的。
照君宜抬著頭看看任時暄,任時暄搖了搖頭,手掌又摁了一下她後腦勺,讓她彆到處亂看。
任時暄也算知道一些她們姐妹二人之事,不過都是聽聞罷了。
仙門皆有所聞,丹穴山現任掌域何嫋嫋,與其妹妹何簁簁,並不如其他姊妹般同氣連枝,而是一直把對方當作對手敵人,彼此進步,彼此競爭。
姐姐何嫋嫋生來苗而不秀,靈脈之力甚至不如隨便一位散仙,妹妹何簁簁天賦甚高,靈心慧性。
即便何嫋嫋天賦如此不堪,她卻能成為丹穴山最為強勁者之一,其中艱苦可想而知。
當時,芳和宴隻能在她們二人中挑選其一,課考成績中,何嫋嫋才是第一,她們的父親卻意外地選擇了何簁簁,即便她時而偷懶,多次課考比何嫋嫋低。
可何簁簁,又幾次也曾是贏過何嫋嫋的,切天資更聰慧的仙門人,在絕境之地也更易精進靈脈之力,爆發潛力。
事實也的確如此,何簁簁不僅在芳和宴表現優異,靈脈之力也曆練的更為純透。
總能在與姐姐何嫋嫋比試中,大獲全勝。
“芳和五人”的名號在世間流傳,直至康興二十一年,玲瓏門事件發生,此時對“芳和五人”也隻是惋惜其一人,可緊接著,丹穴山突變,掌域失蹤,何簁簁暴斃,此後“芳和五人”,再未被人提起過。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何嫋嫋能成為掌域是因為妹妹簁簁的去世,實則不然,這七年裡,何嫋嫋不僅加強了丹穴山的符法,更是實施了新規,仙門認可何嫋嫋的真實能力,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出類拔萃。
何嫋嫋名聲大噪,倒是何簁簁,在短短幾年內,便很少有人記起。
小牽牛花道:“即便平日裡很討厭何嫋嫋,即便她們總有口角……她也不會要這樣一個願。尤其是對嫋嫋姐姐,你撒謊。”
“撒謊,非我所為。”水君一臉洞察萬物的睿智模樣,“你覺得如何不可能呢?”
姐姐何嫋嫋成了眾人敬仰的掌域,自己天賦卓絕卻不幸身亡,怎能不恨。
人都會想從未發生過的另一條路,倘若沒有何嫋嫋,是不是自己能當上掌域?是不是自己也不用窩囊地苟且在這三天寨續命呢。
小牽牛花:“能不能讓我見一見她……”
水君淡淡看了她一眼:“不能。”
小牽牛花有些啞然,那兩個人講這麼多話是為了什麼?在這裡拉大鋸?
這人目的究竟為何,次次話露三分,並未道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