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
小二被他拎了起來,她趕緊去拉他的手,“雲師哥,不要傷他。”
“你還護他?”雲雁難以置信,“他都要把你騙去賣了,你竟然還護他?你腦子有沒有問題啊?”
雲雁向來嘴毒,現在開始罵她的腦子了。
不過,他的話……
他難道沒發現自己是要逃跑麼?他以為自己是被小二騙出來的?
她趕緊解釋:“不是這樣的,小二哥是好人,是我請他帶我出來的。”
“出來做什麼?你不是才吃過嗎?彆告訴我又餓了。”
“我……我是來找你的。”虞洛芽腦中靈光一現,仰起頭說:“半夜醒來,發現你不在房間裡,我擔心你,所以就請他帶我出來找你。”
“找我?”雲雁的語氣裡充滿了不信。
“對。找你。”虞洛芽堅定地道。
她攥緊了他的袖口,向他走近一步,雙眼微闔的臉向上仰著,楚楚可憐地望著他,朱唇開合,說:“雲師哥,我現在隻有你了……你不在,我很怕。”
雲雁長睫微垂,瞳仁裡漆黑一片,平靜地注視著她。
好像風停了,雲歇了。
“雲師哥,我現在隻有你了……”
她的這句話,在他耳畔反複回蕩,仿佛有人在他心上投下了一顆石子,蕩漾出一圈悲傷的漣漪。
虞洛芽說完這句話之後,久久沒有聽到雲雁的回應,她輕喚了一聲,“雲師哥?”
雲雁丟開了手中的小二,提步往客棧的方向走,“回去。”
虞洛芽立即跟上他,心想他應該是相信自己了吧。
*
五更天
雲雁坐在寒山渡外的河流邊,他看著河麵上的倒影,那水麵上的人是自己,卻又不是自己。
他現在早已經不是什麼雲家的小公子了。
他有新的名字,他叫封雲雁。
少女的話語,這一夜都在他的腦子裡回蕩。
“雲師哥,我隻有你了……”
他雙手捧著頭疼不已的腦袋,多年前全家慘死的畫麵又鑽了出來,他將嘴唇咬破了皮,痛苦地呻.吟。
他,什麼都沒有了。
爹爹,家……
全都沒有了。
他是被世界所遺棄的人,他早不該活下去了。
他突然睜開猩紅的眼睛,問:“你想要什麼?”
他的身體裡飄出來一團黑氣,發出奇怪的笑聲,“這話該我問你吧,你,想要什麼?”
“我要……報仇。”
為全家人報仇,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即使成為魔,你也願意?”
雲雁冷冷一笑:“現在你不是已經在我身體裡了麼?”
“與魔做交易,是要付出極大代價的。”
在這本書裡,他本就是個反派,反正遲早都要入魔,他何不早一點,也好快些為家人報仇。
他從袖中取出一塊紅蓋頭來,盯著上麵繁雜的圖案看,神情越發陰冷,“隻要能報仇,什麼代價都可以。”
四十年前,雲家滅門的前一晚,山莊內來了一個神秘男人,那人的麵容他並未看見,隻記得他手中握著一把長劍,劍上掛著一條劍穗,月光打在那劍穗的玉佩上,上麵的圖案與這塊紅蓋頭上繡的圖案一模一樣。
那是一朵半蓮花的圖案,每一片蓮花的花瓣上都有圓點,在蓮花下是三條波浪線。
這樣的圖案說不上特彆,但是它出現在新娘的蓋頭上,這就有點不尋常了。
按習俗的話,很少會有人將這種圖案繡蓋頭上的。
而且這嫁衣是那位姑娘自己逃婚帶出來的,說不定上麵的圖案就是她自己繡的。
可她為什麼要繡這樣的一個圖案呢?
*
第二日,一大清早虞洛芽就被雲雁給叫醒了。
“雲師哥,我們要去哪裡啊?”她邊下樓,邊打哈欠。
“去姑蘇城。”
“去姑蘇城?咱們不回雲音宗嗎?”
“師姐傳音來說,讓我們去姑蘇城彙合。”
“那你的傷,好全了嗎?”虞洛芽問。
“差不多了。”
兩人離開了這個小鎮,往著姑蘇城的方向走去,這裡離姑蘇城並不遠,半日就能到達。
他們行在通往姑蘇城的官道上,虞洛芽一路上心不在焉,一直在心中焦急地想,距離任務完成隻有不到兩天的時間了,她到底要怎樣才能把那張符紙貼他腦門上?
“姑娘,又是你呀,好巧。”
旁邊經過一輛豪華馬車,車上一個白袍男子在對她招手。
虞洛芽聽這聲音,驚訝道:“你是那位好心的公子麼?”
“對呀,是我。你們這是要去姑蘇城麼?遇見就是緣,注定咱們是要同行的,快上來,我搭你們一程。”
於是,他們就這樣上了他的馬車。
與其說是馬車,倒不如說是賊窩。
這輛馬車極為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