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1 / 2)

[]

根據這撿來的爹的話,還有觀察長相衣著舉止,吳茉兒大致明白了這些人的身份關係。

右上座的應該是江家本家,又是當地知州。左上座的是江家族長。左側首位的五官輪廓與伍爹頗像,一身藏青色綢麵衣裳的,應該是他的叔伯兼伍氏族長。青年男肯定是江伍氏的親哥,看樣子,他跟江伍氏的感情不錯,是個可籠絡的對象。

右側前座的三位老者,應該是江家輩分高的長輩。緊接著是個長相極為白淨、一身青褐衣裳的中年男,眼角攀爬的細紋暴露了年齡,但相較伍爹還是年輕些。他的旁側坐著個翠繞珠圍、傅粉施朱的紫衣美婦。那美婦人估摸著三十出頭,坐姿向中年男微微靠攏。中年男看起來比她大了起碼十多歲,吳茉兒盲猜兩人是夫妻,隻是美婦人大概率是繼室。

伍族長是個和善的人。他向江族長和知州江益清一一拱手,道:“兩位江兄!看在小茉嫁入江家,儘心服侍公婆,為其守孝的份上,年輕少艾,一時糊塗,還請從輕發落。”

江益清本想征求江族長的意見,見其麵色鐵青,閉著眼一言不發,心中已是了然。他向伍族長拱手還禮,道:“伍兄!江伍氏恭順賢良,心醇氣和,人儘皆知。但關係到兩家顏麵,茲事體大,若潦草處置,破壞兩家關係不說,如落人笑柄,我們江伍兩家還如何在蒼山立足?”

“這……”

事出自家,矮人半截,伍族長無言以對。索性順著伍玄庭先前的話,將皮球踢回去,“我看還是你們江家自行處置罷!江家高門大戶,昌盛百年,定有一番道理。”

得到伍族長首肯,江益清連連點頭,吹捧道:“都說伍家人高風亮節,嚴於律己,此言不虛。”他看向吳茉兒,義正詞嚴道:“江伍氏,你身為寡婦,本應清心寡欲,止心止行,如今卻與人苟且,置江、伍兩家的名聲榮辱於不顧,你可知錯?”

腿似乎被打斷了,疼痛入骨,疼得吳茉兒大汗淋漓,幾欲昏死。但比起身體的疼痛,被親人拋棄的感覺更讓人難受——雖然這親人剛認識。

她強忍著疼,吃力地問:“你想怎樣?”

她算是明白了。這是個寡婦偷情的故事。偷情其實不太重要,重要的是被人抓到且傷了兩家的顏麵。大戶人家,麵子通常比生命重要得多得多。

“比給糟老頭子當小妾的強。”

吳茉兒轉念一想,不對,就是老頭兒年紀大先死一步,江伍氏才會當寡婦!

死了還要叫她守貞節,真是越想越糟心。

江益清頭一次遇見吳茉兒這樣做錯事還理直氣壯的,怔了怔,溫和且淡漠地道:“族規處置,仗九十,或溺斃。”

吳茉兒倒抽一口涼氣,腹誹,這群濫用私刑的封建法盲!轉念一想,不對,這些人怎會是法盲?他們是封建衛道士,執的是自家法!

作為新世紀女性,吳茉兒覺得男歡女愛很正常,寡婦偷情,那不叫偷情,叫為自己而活。她想逃離這個封建專|製的社會,回到現代繼續當打工人,又本能地恐懼死亡。

“我要改嫁!”吳茉兒大喊。

A和B之間,她選擇C。既然穿越成了寡婦,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沒毛病。

“放屁!”江族長朝桌上猛地一拍,麵色威嚴,道:“我們蒼山江家自開宗立祖,從未有過寡婦改嫁。身為嫡門長媳,更要以身作則,規矩不能破。”

江家族人紛紛附和江族長的言論。紫衣美婦孫氏作為伯母,亦說道:“子珩生前對你那麼好,又因你而死,你怎能對他不起?”

什麼狗血劇情?!作為一個母胎單身二十八年的人間寡王,吳茉兒吃過各種離譜的情感大瓜,聽到竟然有人為自己——不,為自己占據的這具軀體而死,她感動得幾乎要哭出來。當然,她要哭更多是因為好處沒沾邊,惡果卻要自己吞。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