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2 / 2)

琴師讓吳茉兒彈了首《鳳求凰》。

他原想先教她彈些《高山流水》《廣陵散》《漁舟唱晚》之類高雅點的陶冶情操,吳茉兒卻點名要學《鳳求凰》。琴師教了兩天,隻覺她彈的不是《鳳求凰》,而是亢奮老斑鳩……

吳茉兒磕磕巴巴地彈奏。

江子衍聽完,深深吐了口氣,揉著耳朵,強行挽尊,“勤加練習,會好的。”

好的方麵,兩天便能記住琴譜;不好的是,手指僵硬,找不到節奏,亦表達不出情感,名曲生生變噪音。

琴師捂耳朵的手放下又捂上,哭喪著臉,道:“您讓她唱歌試試。”

吳茉兒配合地唱起了歌,“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江子衍沒聽過這個版本,但立馬覺察出她跑調。豈止五音不全,若不是音色湊合,簡直不堪入耳。

琴師頭一次遇見樂感這麼差的,無奈歎氣:“我隻恨自己不是神仙,不能點石成金,化腐朽為神奇。”

“辛苦先生了!”

事已至此,江子衍隻得放琴師走人,卻也無比頭疼,怕她某一天露餡。

吳茉兒隨了老吳,自小缺乏音樂天分,早已放棄治療。用尤雪的話說,白瞎了一張臉,她本來可以抱著她大腿吃軟飯,就因為她那破鑼嗓子,隻能去自我奮鬥。

見江子衍抱著手臂,為此發愁,吳茉兒反過來安慰,“沒事!要是有人問,就說我傷了頭,失憶好了。”

“是個好理由。”

江子衍笑了笑,看著她,心道,明明是一副皮囊,卻判若兩人,一點不會混淆。不過說來奇怪,她似乎和最初長得不太一樣,但哪裡不一樣,又說不出來。

“沒彆的事,我先撤了。”

江子衍回過神,道:“好。”

“拜拜!”

說著,吳茉兒歡快跑出房間。

“去哪兒?”江子衍問道,卻也知道,她十之八九去了廚房。

“怎麼那麼喜歡去廚房?”江子衍不太理解,卻不得不說,她做飯挺好吃。

一進廚房,吳茉兒便忙碌起來。篩麵粉、打雞蛋、放入白糖,一通攪拌……為了做蛋糕,她專門叫人砌了個小烤爐。

吳茉兒手忙腳亂,折騰了好幾天,卻始終失敗。意識到以前之所以成功,完全是工業發展的結果,且江子衍的生日將到,不能再折騰,她隻能選擇放棄。

蛋糕做不了,吳茉兒退而求其次,開始做饅頭。饅頭容易得多,加上有人輔助,很快得心應手。吳茉兒試著做了壽桃。巴掌大一個,內裡是蟹黃餡,用甜菜汁染了色,菠菜汁和麵做出葉子形狀,還有一碗長壽麵。

嘗了嘗備品,味道不錯。吳茉兒這才放下心,統統裝進食盒,給江子衍提過去。

一盞孤燈,沉溺在黑暗之中,渺小但溫暖。吳茉兒敲門,聽見江子衍說“請”後,推門而入。

江子衍獨自一人坐在燈下看書,見吳茉兒提著食盒進來,打起精神,笑道:“夜宵嗎?”說著,收起書,騰出位置,端正坐好。

燭光昏暗,照映一隅。因是及冠之年,他頭上多了頂黑色冠冕。冠冕下,清新俊氣的麵容,仿佛精雕細琢的玉石,因今日穿著正式,又添了些成熟穩重之氣。

“嗯。”吳茉兒眼饞地看了好一會兒,點頭,放下食盒,將壽桃和長壽麵端出來放桌上。此外,還有四碟下酒菜和一壺菊花酒。

江子衍明白過來,道:“我不過生辰。”

“我知道!”吳茉兒衝他笑笑,道:“我本來想做蛋糕……失敗了。你隻當一般夜宵,嘗嘗看。”

原來她這幾日總奔廚房,是為了準備給他過生。

“好。”江子衍有些感動,抓起壽桃,咬了一口,香香的,有一絲甜。接著,他嘗了口麵,湯頭鮮美,麵條很有嚼勁。

好久沒人為他做這些了……

江子衍驀地眼睛酸澀,濕了。

吳茉兒遞上備好的手巾。江子衍接過來擦了擦眼角,哽咽道:“謝謝。”見手巾是男款,他愣了愣,克製不住地想笑,“你是算好了嗎?”

“嗯。”吳茉兒再度點頭,以為江子衍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不好意思在她麵前哭,說道:“沒事啊,哭很正常。漢高祖、劉備、曹操、唐太宗,哪個不哭?情到深處,真情流露,影響不了什麼。反正我也在你麵前哭過,就當交換。”

“曆史不錯。不過這種話彆再講,叫有心人聽了,治個大不敬就麻煩了。”江子衍將壽桃和麵條統統吃完,道:“你有沒有想要的?我送你。”

他心裡清楚,她隻是迫於處境,不得不留下來,離了他一樣能過好。他沒什麼能做的,除了對她好些。

“正好。”吳茉兒正中下懷,朝身後指了指,道:“你後門有個院子是空的,我能不能拿來養雞?”

她還盯上門外的空地,想種些菜,但怕人看見了議論,隻能打消念頭。

江子衍疑惑不解,“養雞做什麼?你喜歡吃雞,我叫雞戶多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