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就掏出頭上的銀簪子,要往脖頸間刺去。
蘇軼昭早就察覺這婦人會尋短見,於是拾起地上一塊石頭就砸向那婦人的手。
“快攔住她,她要尋短見!”蘇軼昭大聲喊道。
因為距離近,那塊石頭準頭還不錯,婦人的手被打偏之後,迅速被回過神來的吳統領製服。
突然馬車上的簾子動了動,蘇軼昭看了過去,隻看到靛藍色錦緞的袍角。
一名內侍模樣的人湊了過去,附耳聽完後,便來到吳統領身邊說了兩句。
吳統領會意,朝著侍衛們道:“將人按住,等衙門的人來處理!”
“就這麼讓他們走了?還有沒有王法?剛才那婦人說,居然害了人家兩條人命。這婦人被抓去衙門,還不知能不能活著出來。”
有的學子自覺良心未泯,不能被權貴壓完了脊梁,於是忿忿不平地道。
“是啊!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剛才還好端端的,突然死了,要是將人抬走,那豈不是不了了之?最後那婦人多半是救助無門啊!”
一個人勇敢地站出來,有人帶頭,其他人也就有了勇氣。
那婦人哭得期期艾艾,被人製住之後,望著地上的屍體傷心欲絕!
她的悲慘被眾人看在了眼裡,往日對於權貴的畏懼和麻木,此刻像是被喚醒了一般,大家自發圍住了馬車,不讓馬車離開。
“閃開!是不是想被抓到衙門?”
吳統領見眾人圍上來,將一條道兒圍地水泄不通,頓時怒喝道。
蘇軼昭仔細觀察過眾人之後,便將視線又投向了地上的屍體,她認真地觀察著,見有侍衛要上前抬走,連忙阻止。
“且慢!”蘇軼昭大聲喊道。
因剛才她救了那婦人的命,這次眾人倒是很輕易地就將視線投在了她的身上。
“他突然暴斃,可否容我一看?”
蘇軼昭剛才見那侍衛隻是推搡了這男子兩下,是否會暗地裡下黑手,她不知道,但這確實是死於中毒。
她原本就對這個有興趣,這人麵色如常,表麵上這樣看是沒什麼異常的,卻突然不聲不響就沒了氣息。
不像是突發疾病,且她剛才還發現了不尋常之處。
“你是何人?此人突然暴斃,自有仵作去查驗。你一個黃口小兒,彆來搗亂!”
吳統領見蘇軼昭還是個孩子,自然不會相信她的話,絲毫沒有猶豫就拒絕了。
“咳咳!吳統領,讓他看吧!”
突然一道冷漠又帶著一絲稚嫩的聲音傳來,眾人皆回頭看去。
隻見一名少年從馬車上走了下來,鑲嵌藍寶石的金冠束發,一身靛藍色圓領長袍,領口和袖口加了天青色的祥雲瀾邊。
天青色的腰封下掛著一隻翠綠的如意佩,這碧菠綠的顏色,一看就不是凡品。
“咳咳!讓他過來吧!”
蘇軼昭聽到越來越近的咳嗽聲,突然想到了之前那位麵具人。
圓溜溜的杏眼,黑白分明,看著眼神有些無辜。
一張娃娃臉,因猛烈地咳嗽,麵頰微紅,給他清純的容貌增添了幾分豔麗。
此子的神色冷峻,原本親和的麵容被他硬生生凹出了幾分冷漠。
然而,蘇軼昭關注的並不是這個。
一直咳嗽,身量差不多,還有那雙眼睛,她記得非常清楚,不就是那個麵具人嗎?
哎呀!真是晦氣,早知道就不多管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