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喧鬨聲傳來,接著便有人推擠圍觀人群,蘇軼昭不可避免地被人推至一旁。
她看了一眼孫厚和趙曦,發現二人此刻已經站在了最外圍。
“大家都回去吧!不要耽誤了進學,此事自有衙門處理。”
張夫子驅散著圍觀的學子,眾人見衙門來人了,要趕他們走,於是便陸陸續續趕去書舍。
蘇軼昭自然不可能離開,倒不是她要湊熱鬨,而是她被衙門叫去了問話。
“你既是黃字三號的學生,那為何會來找祝田?你與他是何關係?”
一名身穿青袍官服的男子眼神銳利,他問話的同時不停打量著蘇軼昭。
蘇軼昭不過是一名幾歲孩童,此人卻並沒有掉以輕心。
“回大人,學生與祝田師兄並不相識,今日才是第一次見。”
“哦?那你又為何會出現在他的齋舍內?”
一旁坐著的書院山長聞言眉宇緊皺,小兒如何會成為凶手?這李推官當真是小題大做。
在他看來,多半是洗澡之後不小心滑倒,頭部撞到硯台,導致意外身故。
退一步說,就算有人行凶,那也不可能是眼前這個小兒。
蘇軼昭倒是眼角餘光打量了一眼山長,她有些好奇這位前太傅了。
畢竟之前祖父也說過,這前太傅朱越乃是德高望重之輩,在朝中又有人脈,隻可惜很少收弟子。
“今日一早,學生往書舍的方向走去,誰想半路碰上了這婦人。她肩挑兩桶,手上還拿著兩個食盒。學生見狀便上前相助,於是便問清地點,將食盒一同送往祝師兄的齋舍。”
蘇軼昭回想著那婦人的一舉一動,沒察覺出什麼疑點。
“我二人一同入了齋舍,學生本想即刻返回,哪知那婦人在齋舍外喊了兩聲,齋舍內無人應答。”
蘇軼昭是邊回答,邊回憶著之前那婦人的種種表現。
“她說還要去彆處忙,有些著急,便央求學生推門進去看看。門是虛掩著的,學生隻是輕輕一推,就走了進去。”
“也就是說,這門一開,你們就看見祝田倒在了血泊中,不省人事了,是也不是?”
這被喚作李推官的仔細詢問,一旁的書吏連忙記下。
蘇軼昭點了點頭,“是!當即那婦人去請人過來,學生便守在了此處。”
“那這齋舍內是否移動過何物?”李推官指了指身後的齋舍,語氣十分冷酷。
“朱師兄身上的那件外裳原本是放在屏風上的,不過後來張夫子見其不雅,便命這位師兄拿來暫時遮蓋遺體。其餘並未移動,也無人進來走動過。”
蘇軼昭說得事無巨細,有時候一個小小的細節被忽略,就對破案帶來了難度。
那李推官隨後去問了婦人,婦人說得與蘇軼昭一般無二。
那婦人年約四十,因家中貧困,拖了關係進書院,平日裡便做些打雜的活計。
今日一早,那婦人正是聽說甲字三號齋舍有人要沐浴,她之前就已經送了一趟熱水過來。
蘇軼昭遇到她的時候,她正是算好了時辰,要來打掃,順便將臟水倒出去。
那食盒便是給祝田帶的,祝田都是早上先沐浴,後用朝食,每日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