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娃,彆亂動!”一道粗糲的聲音傳來,甕聲甕氣的。
蘇軼昭回頭去看,發現是一名衙役。
那滿臉的絡腮胡子,眼睛瞪得像銅鈴,凶神惡煞的模樣能嚇哭十個小孩兒。
他不由分說,將蘇軼昭拎至角落處放下,隨後便大步離開。
蘇軼昭歎了口氣,卻聽得一旁有人問道:“可是有了什麼發現?”
嗯?這一扔倒是將她扔到了張夫子身邊。
“夫子有何發現?”蘇軼昭不答反問道。
張夫子還未回話,就聽得李推官疑惑道:“可他洗澡之後,未著寸縷,為何來外間?”
蘇軼昭撇了撇嘴,總算問到了重點。
這古人講究個禮數,大早上的,不關門,不穿衣服,在房間裡瞎晃,這情況應該是很少見的。
“是啊!他還不穿鞋呢!沐浴不拿衣裳不拿鞋,連換下的衣裳都沒有,好生奇怪。”
蘇軼昭指著那屏風處,原本那裡隻放了一件外裳。她這麼一說,倒是叫在場之人恍然大悟。
可不是嗎?誰洗澡不拿衣裳換?那即便是不換衣裳,可換下的衣裳去哪兒了?
難怪他們覺得這齋舍太整齊了,除了書桌處有些雜亂,其餘之處都是整齊又乾淨的。
就連那洗漱間,洗完澡之後都十分整潔。
“那婦人說的時間對不上!朝食不應該在你來之前就已經用完嗎?你來的時候,地字書舍都已讀書一刻鐘了吧?”
張夫子突然在蘇軼昭身旁低語了兩句,惹得蘇軼昭連忙轉頭看向他。
“怎麼?疑惑我剛才未挑明嗎?”張夫子微微一笑,眼中儘是涼薄。
“其實疑點甚多,不過與我何乾?”張夫子直起身子,居高臨下看向蘇軼昭。
蘇軼昭有些錯愕,此人不是書院的夫子嗎?那祝田還是他的學生呢!竟然如此冷酷?
接著她突然覺得有些好笑,發現了疑點,她也並未第一時間提出,其實是在衡量。
經過上次的事,她覺得有時候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了。
然而,她終究還是過不了心裡這關。沒辦法,她就是這麼善良。
唉!蘇軼昭歎了口氣。
“傳令下去!將周圍幾間書舍的學生,還有祝田的同窗,甚至是與祝田有過接觸的,都要帶來一一盤問。”
李推官雙眼一凝,這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謀殺!
得!她今兒這課是上不成了。
……
“你今早幾時去的書舍?”
一名衙役在給隔壁齋舍的學生做著記錄,蘇軼昭仗著人小,便到處亂竄,聽他們的問話。
“卯時一刻去的書舍。”
“離開之前可有聽到什麼動靜?”
“早上時間緊迫,學生並未注意!”
蘇軼昭遊走在幾個被盤問的學生之間,聽了些有的沒的,一時間也沒什麼線索。
“哼!他平日裡得罪了這麼多人,被人殺了也算不得稀奇。”
蘇軼昭聞言立刻轉頭,發現這位被盤問的正是之前人群中冷笑的那位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