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流雲說著便抹了一把臉,臉上也出現了懊悔之色。
“原本想稟報給夫子,可轉念一想,他之前說過會帶五百兩銀子過來。我一時起了貪念,便在屋內翻找了一圈。中途不小心踢到了硯台,發現鞋子上沾上了墨跡,還清理了一番。”
“不過我找了一圈,並未發現銀子或銀票,怕被人發現,便隻能拿了那一隻玉碗和他珍藏的一柄玉骨扇,就匆忙離開了。那硯台沾了血,我嫌晦氣,就沒有拿。”
“這麼說來,曲師兄並未見到他隨身的財物?”蘇軼昭若有所思地問道。
曲流雲點頭,“是!東西就在我的齋舍中藏著,你們一搜便知。”
李推官即刻命人去曲流雲的齋舍中搜查,隨後又道:“如若你所言非虛,那在此之前的小廝阿壽與楊婦便有了重大嫌疑。”
“一盞茶的時間未免太過匆忙,若是他出來之時,捧著祝田的衣物,那如何能避得開其他人的眼睛?”蘇軼昭也分析道。
“阿壽,你說!人是不是你殺的?”李推官一拍桌案,將阿壽嚇得抖如篩糠。
“大人冤枉啊!小人怎敢?”阿壽一個勁兒地喊冤,麵上滿是恐慌。
“你去馬車行做甚?”蘇軼昭突然問道。
阿壽頓時一驚,他回頭看了一眼蘇軼昭,心擂如鼓。
“你一個隨身伺候的小廝,為何要去馬車行?”
蘇軼昭上次在南市時聽了一嘴,代步租用的馬車坊市中並不缺,但若是長途跋涉,一般的馬車是不會去的。
為防中途上了黑車,遠程出行之人多半都會選擇鏢局或去馬車行租車。
大車行的車安全比較有保障,不用擔心中途被車主打劫。
“你怎知他去了馬車行租車?”張維好奇地問道。
在場之人都有些好奇,為何蘇軼昭說得這般肯定,難道蘇軼昭在馬車行看見他了?
阿壽將手摸了一把胸口,而後連連道:“這位公子想是在馬車行認錯人了吧?小人隻是一名小廝,主子未出遠門,小人怎會獨自出行?”
他隻是個下人,沒有路引怎麼出行?
“我之前並未見過你,但卻知道你身上有馬車行租契。”蘇軼昭胸有成竹地道。
阿壽震驚地看向蘇軼昭,右手下意識地撫上胸口。
李推官聞言連忙讓衙役搜身,不管阿壽如何掙紮,可卻無濟於事。
“大人!他身上果真有一張馬車行的租契!”衙役打開一看,立刻遞給了李推官。
“許是這租契對他十分重要,從將才進來之後,我見他撫向胸口不下五次。”
蘇軼昭微笑著看向阿壽,“可你恰恰是太過在意,因此才顯得突兀。有時候,你越是想藏,它便越是會露出馬腳。”
蘇軼昭說著便掃視了一圈,隻見眾人臉上神色各異。
“那租契隻露出一角,你發現之後便立刻塞了進去。之後便唯恐它再露出來,便總是低頭去看。”
上次在南市有人手裡拿著一張租契,蘇軼昭見過大致的樣子。
“原本隻看一角也無從辨認,可你手上的殘留印泥卻暴露了你的行蹤。京城南市最大的車行,他們的租契印泥是黑色的。”
衙役立刻捉住阿壽的手,隻見他的拇指上還有黑色印泥的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