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楊大人也眼巴巴地看著蘇文卿,希望她儘快解惑。
“大人和父親還記得當時的對話嗎?我問杜老爺,妝奩去了何處,杜老爺才驚覺妝奩不見了。若是剛開始隻顧著翻找銀票,確實說得過去。”
看著二人同時點頭,蘇軼昭繼續道:“可我聽杜老爺的敘述,姚氏身上的首飾也不便宜,對於如今的杜老爺來說,應該算是一筆不小的餘財。”
“的確!他說回鄉隻帶了六百兩!”蘇文卿回道。
“兒子問他,是翻找了箱籠,才發現妝奩不見的嗎?他回答是的。”
看著二人正在沉思,蘇軼昭不等他們提問,繼續道:“可他當時離開之時,姚氏才剛剛穿戴完畢,正在抿發,妝奩還未放入箱籠中,那牛角梳便是很好的證明。”
“因此,你問他可是在箱籠中翻找過,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是,卻並未看向梳妝台。倘若他當真忘了妝奩,難道不應該回頭看看梳妝台,再確認一下嗎?”
蘇文卿撫掌,終於想到了其中的違和之處。
楊大人被二人這麼一分析,也察覺出了不對來。
“杜老爺說他帶來了六百兩銀子,是否屬實,咱們暫且不知,畢竟誰也沒有打開他的箱籠看過。”蘇軼昭提醒道。
楊大人思忖片刻道:“你這是懷疑杜老爺?的確!丟失了多少銀錢,一直都是他自己所言,其他人如何知曉?”
“他若是將妝奩和銀票藏了起來,對發妻痛下殺手,而後偽裝成賊人謀財害命,也是極有可能的。”蘇文卿點頭道。
“可是杜老爺的身量不高,與姚氏相當,與你說的第一名凶手不符。”楊大人突然想起蘇軼昭之前的話,於是反駁道。
“他有可能是凶手,也可能並非第一個凶手。”
蘇軼昭踱步深思,“學生還發現,要驗屍之時,杜老爺掀開蓋住姚氏頭臉的衣裳時,神色有些不對,眼神似在躲避!”
“或許是害怕?畢竟那雙目圓瞪的模樣,確實令人不適!”
蘇文卿此刻回想起來,還心有餘悸,但麵上卻裝得雲淡風輕。
“難道他將姚氏抱上床的時候不是如此嗎?神色有異,眼神閃躲,似是不敢與姚氏的雙眼對上。”
楊大人沉吟片刻,道:“因此你覺得杜老爺是凶手?”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哦!應該是其中之一?”
“大人莫急,咱們再來分析一下王奶娘和王威!”蘇軼昭並未發表自己的判斷,而是又說出了其他嫌疑人。
“這二人也有嫌疑?可船工之前證明,姚氏遇害之時,王威不可能上來艙房。”楊大人疑惑地道。
“不知大人是否有觀察過底艙和艙房周圍的環境?一共有兩條路,中間確實都有人把守,但去艙房卻並非隻能走這兩條路。”
這句話卻是讓蘇文卿受到了啟發,“你是指下水?”
“是!嚴格來說,是船外。王威中途離開過底艙,說是去如廁,那茅房就在看守的下方,我前幾日閒逛之時,無意間掃過一眼,上麵有一扇窗,壯年男子完全可以通過。”
楊大人撫著胡須道:“可中間隻有半柱香的時間,他怎麼可能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