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東家罵你了嗎?”蘇軼昭怎麼可能放過眼前這個機會?於是將話題又引了過來。
提到這個,周掌櫃臉上的笑意又隱了去。
“此事本就是我失職,東家發怒也是常理。”
他苦笑地搖了搖頭,而後自嘲道:“終究是年邁了,腦子真不如年輕人靈活了。”
他茫然地看了看江麵,“也許真的到頤養天年的時候了!”
“是你的東家不要你了嗎?”蘇軼昭直接問道。
周掌櫃一愣,而後笑著道:“倒也不至於,就是覺得我年長了,確實不適合再跟船了。”
“周掌櫃離頤養天年遠著呢!你東家不要你,我要你啊!”蘇軼昭連忙表態道。
誰料周掌櫃哈哈大笑起來,“那日後我要是沒地兒去,可就去您家府上找您了啊!到時候您可彆賴賬。”
周掌櫃覺得這小娃有趣,多半是看他鬱鬱寡歡,來安慰他的。
“我賴什麼賬?我可是認真的呢!來替我做事吧?”
蘇軼昭知道周掌櫃以為她在開玩笑,於是正色道。
周掌櫃這才收起笑容,他心中一動,難道是蘇四爺讓蘇公子來試探自己?
“周掌櫃難道甘心一直待在溫家過這種渾渾噩噩的日子嗎?懷才不遇,無法發揮才能,才是你心中最鬱結之處吧?良禽擇木而棲,何必墨守成規?是時候打破僵局了,過去的終究過去了。”
蘇軼昭說著,就從荷包中拿出一張字條遞給了周掌櫃,“考慮好了,就到京城東麻巷,院子長了石榴樹的那家找我。”
周掌櫃愣愣地接過字條,心中震撼不已。
直至蘇軼昭已經離開,他還久久回不過神來。
蘇軼昭說到了他的心坎裡,然而周家與溫家的關係卻不是雇傭那麼簡單。
祖父還在世時,一直耳提麵命,要為東家做事,報答東家的恩情,他怎麼敢忘呢?
可一想到老東家逝世之後,少東家對他們周家的百般挑剔和不信任,周掌櫃就覺得憋屈。
此刻他隻覺得手中的字條有千金重,突然聽到腳步聲,他隨後就將字條揣在了懷中。
接下來的行程很是順利,蘇軼昭他們終於在原定的日子回到了北元府。
碼頭上人來人往,扛著貨物的勞工穿梭在人群中,遇到身著富貴之人,背脊不自覺彎了幾分。
雇了勞工搬行李,蘇文卿和蘇軼昭帶人往一旁的茶寮走去。
“四老爺!四老爺!”遠處傳來一道呼喊聲,聲音由遠及近。
蘇文卿回頭望去,可不就是老宅裡看宅子的管事柳叔嗎?
柳叔快步奔向蘇文卿,身後還跟著幾名身強力壯的下人。
“可算是接著您了,小人已經帶人在此恭候了兩日!”
柳叔一來就行了大禮,主家這些年少有人回來。這一下子,老宅就要熱鬨起來了。
“四叔!”一旁一名青年書生也快步走來,朝著蘇文卿笑著喊道。
“是初兒!”蘇文卿點了點頭,臉上也掛滿了笑意。
蘇軼昭立刻明白這是留在祖籍下場科考的二少爺蘇軼初,蘇軼昭連忙上前嘴甜地喊了一聲,“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