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宋述傾也是翰林院出身,考上庶吉士之後,一直到三年散館留任。
他一步一步升為翰林院修撰,用了足足九年的時間。
翰林院是養才儲望之所,也是進入內閣必須跨出的第一步。
當年考上庶吉士,他滿腔抱負,對仕途充滿了熱情和希望。
本以為通過自己努力表現,成績突出,便能平步青雲,誰料現實與他想象地根本不一樣。
收回自己的心思,宋述傾苦笑了一聲,“那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吧?如今本官早就沒了當初的野心,隻想平平穩穩地過日子。”
“初心難改,理想抱負與年齡無關。”蘇軼昭說著就告退了,他們二人最好不要同時出現。
那句“理想抱負與年齡無關”,讓宋述傾愣住了。
才五十來歲就想退休?蘇軼昭覺得這就是癡心妄想。
皇上是勞模,除了生病和規定的假日,每天都要上朝,這大雲朝的官員六十多還在朝中殫精竭慮呢!五十多歲就想退休,著實是沒點子數。
朝廷規定五十五退休,你就想退休了?
你看誰五十五退休了?不都在兢兢業業嗎?誰敢提啊?誰又願意提啊?
蘇軼昭剛回翰林院就被張鶴叫了過去,張鶴看著眼前的少年,眼神有些複雜。
“年輕人初生牛犢不怕虎!”張鶴歎了口氣道。
蘇軼昭知道這是在說自己得罪皇上的事兒,也不知找了什麼借口。
“皇上最近龍體有恙,你便是讓他一讓也無妨。更何況落子不悔,你的老師沒教你嗎?下棋怎可耍賴?這非聖人之徑啊!”
嗯?怎麼有點不對?蘇軼昭有些懵了。
“更何況你還和皇上起了爭執,非要贏棋,皇上氣得病情更加嚴重了。”
瓦特?蘇軼昭徹底懵了,皇上將屎盆子扣在了她的頭上,讓其他人以後怎麼看她?
“不過無妨,你先回去歇歇。等過幾日,本官再替你在皇上麵前求求情。你這孩子就是太較真,人啊!要難得糊塗!”
蘇軼昭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就被張鶴趕了出來。
一路上眾人看著她的眼神很是怪異,其中有幸災樂禍的,有驚異的,還有一直打量她的。
好了,以後她下棋喜歡悔棋的臭名聲是傳開了。
不但說她愛悔棋,輸了還要耍賴,就非要贏不可,那以後誰還跟她下棋啊!
竟然迫不及待將鍋甩給了她,蘇軼昭隻想嗬嗬!
王儲見著蘇軼昭進了班房,頓時輕咳了一聲。
“蘇大人還未用飯吧?本官見飯菜涼了,特地命人給你熱一下。”
王儲指著小泥爐上還冒著熱氣的陶罐,蘇軼昭連忙道謝。
“唉!其實也不必麻煩了,回府裡吃是一樣的。”蘇軼昭說著,便神情落寞地收拾著文房四寶。
王儲雙眼一眯,他打量了一眼蘇軼昭,而後道:“蘇大人不過是暫歇幾日,等皇上氣消了便能回來了。正好蘇大人也借機沐休,倒是令吾等豔羨。”
蘇軼昭苦笑著搖頭,“方才學士大人將本官叫過去,說是本官手裡的差事暫且交由王大人來處理,當真是慚愧。”
她朝著王儲行了大禮,王儲連忙上前扶住了蘇軼昭。
“不過都是本官的分內之事,蘇大人無需慚愧。你放心,不過是暫歇幾日罷了!”
蘇軼昭勉強笑了笑,“但願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