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卿立刻道:“可有看清楚畫上之人的相貌?”
忠伯點頭,蘇文卿便立刻畫了起來。忠伯湊上前去看,當蘇文卿畫地差不多的時候,他就肯定是同一人了。
“老爺怎知此人的容貌?”忠伯覺得奇怪,老爺早上出府,應該不知此事才對。八壹中文網
“哦!其實昨日官府就拿著畫像到坊市詢問了,否則我怎麼能知道呢?”蘇文卿將畫上的墨跡吹乾,而後壓在了書下。
忠伯有些納悶了,他昨兒也去坊市了,怎麼沒聽說此事?
尤經曆看著蘇軼昭家將那屍體擺弄來擺弄去,頓時覺得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這位大人看著年紀輕輕,居然喜歡擺弄屍首。
蘇軼昭帶上手套,將此人的手翻來覆去地觀察了一遍,最後才又看向麵部。
尤經曆很好奇蘇軼昭手上的手套,還真是奇怪,居然是全指的,誰會把手套做成這樣的呢?
這手套其實是蘇軼昭讓月容幫她縫製的,就是為了以便不時之需。
“昨兒仵作剛來驗過,說是服毒自儘,劇毒鶴頂紅。”尤經曆在一旁說道。
蘇軼昭卻將這人全身檢查了一遍之後,讓尤經曆將仵作驗屍的的記錄拿過來看。
記錄得很亂,不過蘇軼昭看過之後做了個總結,心中有了數。
“此人並非藩郡國人士,你去上報吧!”蘇軼昭將手中的記錄還給了尤經曆,可尤經曆卻是大吃一驚。
“大人何出此言?此人高鼻深目,與我大雲朝百姓麵容迥異,倒是與藩郡國那邊的麵容符合,您為何覺得不是藩郡國人?況此人之前一口咬定自己叫希爾林,這不就是藩郡國的名字嗎?”
蘇軼昭搖頭,“自古以來,雖然關外和關內並不互市,可追溯到之前的朝代,也有兩國交好,互通聯婚之事。因此,很多邊關百姓祖上或許還會有藩郡國的血脈。此人長得高鼻深目,麵容迥異,應該是繼承藩郡國血統多一些。”
尤經曆聞言恍然大悟,隨後又想到,“可這畢竟是您的猜測吧?他或許真是藩郡國人啊!”
蘇軼昭無奈歎了口氣,隨後指著屍身道:“你看!”
尤經曆湊近了些,探頭仔細看過幾眼,而後一臉疑惑地道:“這?還請大人明示。”
“你不覺得此人過於瘦弱嗎?藩郡國多為遊牧民族,且個個尚武,百姓家中都養有牲畜,如牛、羊、馬等。”
尤經曆點頭,這個他還是知道的。
“他們每天都吃肉喝酒,但是沒有菜蔬。那些吃牛羊肉長大的百姓,個個都膘肥體壯。可此人卻瘦成了皮包骨,就連胸前的肋骨都清晰可見,手臂和身體上毫無肌肉。”
蘇軼昭再指著屍身的臉部,“你再看他的臉,瘦削至此,一看就是營養不良。希爾林家境殷實,自幼習武,你覺得他像嗎?”
她說著又拿起了屍體的手掰開,“你再看他的手心,手掌心和十指皆有繭子,還有一些深刻年久的劃痕。結合此人身體素質來看,更像是平日裡專門搬動石塊或者攀爬石壁之人。”
蘇軼昭又將屍體翻動了一下,“這裡還有陳年舊傷,是鞭子抽打後,沒有好好用藥,留下的痕跡。因此本官便排除采摘草藥而攀爬石壁的藥農,而且藥農也不至於會窮成這樣。”
“那您的意思是?”尤經曆看蘇軼昭分析地頭頭是道,不禁佩服之至,但他還是沒想出此人的身份。
“難道是河工?”他突然想到。
蘇軼昭搖頭,“河工縱然再注意儀表,可常年累月深入泥石中,手指甲內不可能這麼乾淨。因此,此人應該專門從事搬運石塊,或穿山鑿壁之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