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雲蜇拽著祝朝念的袖子,指尖有意無意觸碰到她手腕上小小的鈴鐺,這樣的動作有種異常熟悉的錯覺,叫他鬼使神差抓了上去,害怕一鬆手就給弄丟了。
什麼意思?他在怕什麼,怕丟了祝朝念?
他對自己無端生出了的想法感到荒唐至極。
不該這樣的。他之所以接近祝朝念是因為她身上有很多怪異、無法解釋的事情,他能感受到祝朝念在刻意隱藏什麼,甚至可能跟他、跟魂玉有關,他隻是想弄清楚祝朝念身上的秘密,不該是這樣的。
鄴雲蜇倏地收回手,恰好被祝朝念看到他那避之不及,生怕遲一步就會被玷汙的縮手動作,不屑“切”了一聲,掃灰似的拍打被抓過的地方。
什麼人啊,利用完就丟,還真是跟上一世同一副嘴臉,她就不該亂發好心,搞得誰稀罕一樣。
她無情丟下鄴雲蜇自己進去,守門的人攔住他們:“請出示會牌。”
祝朝念低頭拿會牌,才想起他們出過城,會牌失效了。五個人五塊會牌,就是二十五塊上品靈石,加上用了一次就失效的那兩塊會牌,還沒進門,他們就得總共花三十五上品靈石,玉器店都沒那麼貴。祝朝念試圖講價,嘴皮磨破,守門人一分不肯少。
她身後來了客人出示會牌,守門人讓路放行,祝朝念側身避讓,無意仰頭瞧了眼客人的臉,一看嚇一跳,是鄴雲蜇!
“等等!”祝朝念拉住鄴雲蜇胳膊,退到門外,“你怎麼有會牌?”
鄴雲蜇的臉側向祝朝念抓她的手,眉宇冷凝,到底沒甩開:“借的,一塊上品靈石借兩個時辰。”
“這倒是個好主意。”餘惟鬆走過來,讚許道,“兩個時辰夠了。”
“一塊上品靈石?”祝朝念從錯愕到臉上逐漸綻放出驚喜,“對哦!反正他們沒說會牌不可外借,這樣豈不是可以省下二十塊上品靈石!”
能省下那麼多錢,祝朝念原諒了鄴雲蜇的無禮,毫不吝嗇對他展顏一笑,轉身掏出靈石去借會牌。
鄴雲蜇看不見,但他能感覺到祝朝念的情緒變化。怎麼會有一個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前一刻能跟你不共戴天,下一刻就能與你嘻嘻笑笑,仿佛多惡劣的雨到了她那兒都能雨過天晴。
可是,真的有人能夠做到不記仇嗎?如果有,那就是仇不夠深刻。
俗雅間的裡麵窒礙難行,一樓大廳擠滿了人,二樓三樓走廊上添了桌椅,用屏風隔開,座無虛席。祝朝念懷疑估計大半個城的人都來了,畢竟事關靈石,而城裡的人視靈石如命。
“喲,”小廝迎上前,“幾位客人來晚了,店裡沒位置了,是否介意站著?”
一樓座位外圍還站了一圈的人,跟看雜戲團似的,非要往前麵擠。祝朝念可不願意傻站著跟彆人擠幾個時辰,她把省下來的靈石賞一部分給小廝,重新問:“現在有沒有座位?”
“有!有!”小廝手捧靈石,小跑去“趕人”。
收了錢的小廝尚且上道,硬是在一樓前麵、靠近高台的地方給他們騰出了個位置。
“有沒有看到我們要找的人?”餘惟鬆一坐下就問祝辛溶。
祝朝念認真辨認每一處,搖搖頭:“沒有,應該還沒來。”她看的認真,勢必要找到魂玉證明自己不輸給祝朝念。她在來的路上想通了,攻略反派不能急,不然她就會重蹈祝朝念的覆轍,惹怒反派死在反派的手裡。
都怪鄴雲蜇平時偽裝得太好,她都快忘了鄴雲蜇是個心狠手辣的主,越快接近等同死得越快。
她之前無數個攻略者和祝朝念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嗎。她要完成任務,必須做鄴雲蜇的獨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