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求饒有用,溫芍也就不會被關這麼久了。
“慢著。”就在溫芍朝後瑟縮之際,方才她被顧茂柔抓過的地方,竟又被人抓住,她心下一驚,抬頭看去隻見顧無惑皺眉向著顧茂柔道,“柔柔,誰教的你滿口汙言穢語。”
而看著顧無惑已經拉住溫芍,那些仆從也便不敢再繼續動手。
顧茂柔一愣,繼而臉稍稍紅了紅,身邊的陳嬤嬤等已經跪下,她便也跺了一跺腳,撒嬌道:“阿兄,我也是氣急了嘛……”
顧無惑歎了一口氣,並沒有再繼續責怪顧茂柔,隻是轉而對溫芍道:“怎可為這樣的事便輕易許下誓言?”
他雖不像是在教訓溫芍,可語氣卻帶著幾分凝重,溫芍更怕得不行,自己所為不過是為了保命,顧無惑為何又如此嚴肅,她不明白。
“阿兄!”顧茂柔氣得步搖都纏在了發髻上,“你怎麼……怎麼為她說話?”
顧無惑這才放下溫芍的手,卻將她擋到了身後,對顧茂柔道:“這個人,我帶走了。”
一時四周鴉雀無聲,隻有還跪在地上的陳嬤嬤扯了扯顧茂柔的裙角,她卻渾然不知,許久後才回神道:“不行,她犯了大錯,怎能隨隨便便就放了她?”
“早前我得知你小產,也寄信詢問過你是否想與張時彥和離,可你卻並無此意,”顧無惑一字一句,慢慢說道,“你饒過了張時彥,卻對著一個婢子喊打喊殺,柔柔,這是為何?”
“阿彥說了,是她一直在勾引他,那日他喝了酒,這才差點犯下大錯,我收拾她不過碾死一隻螞蟻那樣輕鬆,阿兄怕是自幼在寺廟裡待得久了,實在不知這世上有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顧無惑並不生氣,卻道:“看她滿身的傷痕,定是已經被折磨許久,你若沒將她直接殺了,那麼眼下她所受的懲罰也已經夠贖她的過錯了。”
聞言,顧茂柔沒再說話,到底害怕顧無惑管教她,隻是惡狠狠地盯了溫芍一眼,像是在警告。
溫芍自然低頭不敢看她,生怕又生出什麼事端,今日她本也沒想著能再活下去了,誰知竟峰回路轉了。
竟有人肯救她。
顧無惑回頭看了一眼溫芍又臟又破敗的衣衫,不露痕跡地蹙了蹙眉心,揮手讓人把她扶走。
溫芍就這樣被顧無惑帶了回去。
溫芍認得如今自己所到的地方,這裡就是顧無惑的居所淨園,但他長年不在府上,所以從前一直沒有人住,她偶爾輪著幾次過來淨園打掃過,總覺淒清非常,不敢久留。
到了淨園之後,顧無惑便沒再出現,有個年長些的仆婦來給溫芍送了一回東西,是幾件乾淨的衣裳。
仆婦板著臉,對溫芍道:“大郎君讓我來給你沐浴洗身,一會兒洗乾淨之後,你便好好穿上這身衣裳,我們為奴為婢的本就已經低賤了,若自己再不把自己當一回事,連衣衫的體麵都不要,那便更是枉為人了,以後做人做事都要自重才是,這是世子的意思,你好好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