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無惑便耐心解釋道:“我與你明說了,張時彥品性不佳,他怕是還會尋著空隙對你起意,今日之事便證明了這點。讓你做我的妾侍本就是權宜之計,如此張時彥才不敢輕易動你,若你不願倒是也無妨,我便派其他的活計讓你去做,平日你自己須得多小心一些。”
溫芍連耳尖子都燒得紅了,她其實一早便明白過來顧無惑的意思,隻是一時懵了,眼下顧無惑越是解釋,她便越是手足無措,急得額角都冒了汗珠,自己也不知道是在急什麼。
她自然懂得顧無惑此舉是為了她好,他已經救了她兩次了,這回大可以把她隨便往瑞王府哪個角落裡一放,也已經是對她這個小小的婢子仁至義儘了,去何苦要把自己搭上。
他出身尊貴,品貌上乘,如清風明月之人,自有女子趨之若鶩,日後與他相配之人定也是世間數一數二的,溫芍很清楚她與他之間的雲泥之彆。
人皆有所欲,溫芍一直以來最大的願望並非是嫁得好男兒,而是為自己贖身出去,求得一個自由。
是以見了顧無惑,她也從來沒有過非分之想,更何況這不是她肖想便能奢求到的人。
若沒有張時彥的事情在前麵,顧無惑不會說出這樣的話,溫芍也絕不會同意,可張時彥在前,如同顧無惑說的那樣,這隻是權宜之計。
溫芍沒有任何可以選擇的餘地,而顧無惑給了她一條她相對平坦的路。
一旦選擇了這條路,張時彥的威脅便不會再有了,他可以動王府一個無足輕重的婢女,卻不敢動顧無惑的妾侍。
“不是這樣的……”溫芍連忙搖頭,卻又不知該怎麼說,頭一次覺得自己笨嘴拙舌,“我……我……”
此事明明是顧無惑好心,也是顧無惑吃虧,要保命的人是她,若再推三阻四的,倒真是有點不知好歹了。
可這畢竟是終身之事,她又怎能如此輕易便出口?
小榻對麵放著一張楠木嵌黃花梨三彎腿供桌,上麵的瓷瓶上供著一枝雪白的梨花,微風拂過,已開至極盛的梨花輕顫兩下,倏爾掉落到地上,花香散去。
顧無惑澄澈的目光從溫芍臉上移開,看了那朵梨花一眼,道:“既是權宜之計,我不會對你做什麼事,這點你大可放心,若日後你尋到安全的地方,我自會放你離開。”
他已經把話說得麵麵俱到,溫芍除了彷徨,心下便隻剩感激,也知道自己無法再說什麼,便立即往地上跪下,朝著顧無惑磕了一個頭,連聲道:“多謝世子救命之恩。”
顧無惑抬了抬手,隨即便再度拿過方才看的那本書冊,又認真地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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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芳苑,長福郡主閨閣。
張時彥回來之後便被顧茂柔罰跪在院子裡不許起來,顧茂柔的房門緊閉,隻偶爾帶著哭腔罵他幾句。
雖一臉的愁眉苦臉的,但張時彥也是裝裝樣子,心裡麵並沒有多少慌亂。
前頭被顧茂柔發現的那次鬨得更狠,顧茂柔甚至當晚便把自己折騰得小產了,他原以為他是要滾出瑞王府了,是真的害怕了好幾日,但誰知顧茂柔竟真的離不了他,他才略哄了顧茂柔幾日,顧茂柔便原諒了他,轉而對付溫芍去了。
所以這一次,他更不怕了。
顧茂柔幾斤幾兩,他已了然於胸。
張時彥跪在地上,有些得意地想,如今就算是顧無惑回來了,他也是不怕的,誰讓顧茂柔喜歡他,顧無惑又能把他怎麼樣,強逼著他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