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春深(1 / 2)

春台花慢 半溪茶 3921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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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逐漸和暖起來,眨眼間便到了春深之時。

時氣一熱,人便懶洋洋起來,瑞王府從前大多時候是顧茂柔主事,如今顧茂柔稱病不出,顧無惑又回來了,下人們倒都很是鬆快,過了午時沒什麼事乾便都去躲清淨。

溫芍從園子裡出來,一頭的薄汗,連發髻都微微鬆了,她手上捧著一束花,當中最紮眼的便是迎春花,這幾日園子裡的花都陸陸續續開了,這迎春是開得最早的,再過不了幾日便要謝了,溫芍覺得可惜,今日得空便過來把花摘了。

顧無惑喜在書室中供花,最早溫芍過去時是梨花,後頭便全由溫芍來定,因猜不出顧無惑的喜好,溫芍一開始便照著梨花來擺,大多是素淨淡雅的花種,有時挑不好便會有略儂豔的出現,顧無惑倒從不說什麼,溫芍摘什麼就是什麼。

溫芍回去後洗了一把臉便捧著迎春花過去了,迎春花枝條柔軟,捆做一塊兒又綁了其他的花枝才勉強能插放,溫芍正左擺右擺地怎麼都擺不滿意,卻聽那邊的顧無惑道:“你過來。”

顧無惑的話非常少,有時一日與溫芍這個近身服侍的人都說不到三句話,溫芍怕重現那日桂花糕和酥酪的尷尬境地,便也儘量不去打擾他,兩廂太平安生。

她不防今日顧無惑主動叫她,先前又一門心思在擺弄花草上,便“啊”了一聲,然後才反應過來顧無惑是在叫她,連忙放下手中的花束,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顧無惑身邊。

顧無惑正在寫什麼東西,他沒有放下筆,隻指了指硯台,對她說道:“為我磨墨。”

溫芍的額角多跳了兩下。

她還沒得及說什麼,顧無惑便又低頭在紙上寫了起來,溫芍大字不識一個,看不懂他在寫什麼,隻看出他寫得極快,仿佛是有什麼要事。

可溫芍並不會磨墨。

來這裡之前,她做的都是粗活,來了這裡之後,也從來不碰這些精細物事,顧無惑身邊伺候的人極少,磨墨這種事一向是他自己做的,一般都是要寫字之前便會將墨磨好,然後才去用,今日大抵是寫的字太多,墨便不夠用了,一時又騰不出手去磨。

溫芍在這裡伺候已經有一陣子,也瞧見過顧無惑磨墨,她便學著他素日的樣子,往硯台上加了幾銀匙清水,用手指撚起墨條,一下又一下地磨了起來。

隻是她是生手,從沒有做過的,怎麼磨都不得要領,手指酸疼得很,可磨出來的墨卻不好,也不知是用的力道不夠,還是放的水太多了。

顧無惑自然不會注意到這些,隻是再去沾新墨,寫在紙張上顏色卻淡,他蹙了蹙眉心,卻並未責怪溫芍半分,而是繼續寫了下去。

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顧無惑才停筆。

他寫出來的字鐵畫銀鉤,是極賞心悅目的,可眼下這手極好的字,卻是深淺不一,如此好幾頁。

溫芍自己看了也不由撇下了唇角。

顧無惑等墨跡乾了之後,便把紙張整理好放在一個紅漆方匣之中,自己放到書櫃之中鎖好,轉身看到杵在一旁的溫芍,便道:“站過來,我教你磨墨。”

溫芍羞愧得不得了,張口結舌地連一句道歉的話都說不出來,隻得先支支吾吾地應了。

顧無惑先喝了一口清茶潤嗓子,接著指了指硯台,道:“略加幾滴清水便可。”

溫芍鼓起勇氣再度拿起墨條,也不明白他說的“略”“幾”到底是多少,這回隻用銀匙舀了三四滴水加進去,顧無惑沒說話,她便知道自己做對了。

“用手腕上的力氣去磨,”顧無惑又道,“不要拘束著。”

聞言,溫芍便忖度著,稍稍把墨條接觸硯台的範圍磨開了一點,頓覺手上又順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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