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警惕地收回胳膊,點了點頭:“差不多,你想怎樣?”
“你家公子習武長大,你當真認為,你那些小伎倆可以將他嚇瘋?他又真猜不出是你做的?”池荇反問。
“他,他心虛!”春杏小胸脯一挺,嘴硬道。
“若不是他做的呢?你自己也心有疑惑罷,所以那天才補充說,春杏去送過東西。現下我可以告訴你,她去的是老太爺的書房。”
春杏沒了底氣:“那也總是和他有關的……”
“不錯,現下我們就是要去逼他講實話。順道教你些戲法,明日扮鬼可萬萬不可那般粗糙了……你準備……”
兩個少女依偎著走向知歸院,一個絮絮叨叨地講,一個認認真真地聽。
……
另一邊,許重之依舊在穩定而枯燥的發瘋。
對本性沉穩內斂的人來說,這遠遠比上刑痛苦——不過還是好過被招為贅婿囚禁在高家。起碼在自己家發瘋,若適當把握發瘋的力度,還是有些自由的,比如現在。
牛二德瞧他僅僅是精神恍惚,胡言亂語,就鬆開了他的手腳,眼下除了不能出去打木樁習武,其實和往常沒什麼兩樣,隻要把日常所有想說的話換成“有鬼”、“彆來找我”兩句即可。
他是過了午時才醒的,許重之懷疑昨夜隻是莊周一夢。
眼前還能浮現他撥開花草,對上的那一雙媚眼。難不成是自己日有所思,所以夢中與狐妖相遇?他很確定,府中沒有那般樣貌的女子。
可四肢的鈍痛告訴他昨夜應當是真實的,他求助地看了看牛二德,希望他主動說出自己昨夜暈倒之後都發生了什麼。
卻隻換來小廝迷茫的眼神:公子這是餓了?
許重之心中無奈,錘錘腦袋,試圖縷清思路。
當然,這在牛二德眼裡,就是公子又開始發癲了。
他同情地看了公子一眼,卻發現窗外走近兩個倩影,其中一個身著絳紅軟煙羅大袖衣,眉心一點朱紅,臂彎掛著一支拂塵,正是昨夜狠狠抽了老太爺一頓的塵光散人。
幾步衝過去提前將門拉開,他熱情道:“仙子,您來了,快裡麵請。”
池荇有些疑惑地張望四周:這也沒一夜變成酒肆茶樓,這小廝怎得殷勤得像店小二一般?
牛二德忸怩地搓搓手:“小的今日一早就聽了聞仙子昨夜的神威,十分之敬仰。”
不管她是為了什麼而下手,都是他牛二德的恩人。
上個月,他僅僅是走在路上摔了一跤,離他半個院子遠的老太爺就偏說他沒有規矩驚擾了自己,硬是罰了他四個月的月錢。
對於牛二德來說,那是月錢麼?那是他的牛家血脈——試問媳婦本都攢不到,他這根老牛家獨苗豈不是要愧對祖宗。
池荇也興致頗高,聽出了牛二德的弦外之音,謙虛擺手:“修仙之人嘛,最看不得臟東西。許公子現下如何了?”
牛二德點頭哈腰:“今兒晌午醒來的,您的符水當真管用,如今隻是時常絮叨那些鬼神,不再傷人了。”
許重之眉毛一跳。
那符水能不管用嘛?裡麵也不知加了什麼,又苦又臭,仙子又說要喝到他“略微恢複神智”為止,彆說他也裝累了,單是為了自己的舌頭考慮,他也隻能讓那符水“效果”立竿見影。
池荇示意春杏把飯菜放到裡屋桌上,對牛二德道:“今日我來護著些許公子,你自去休息罷。”
隨即回眸看向呆坐在窗邊羅漢榻上的許重之,嘲諷道:“來吃飯罷,小野貓。”
許重之:“……”
高壯的男子有些羞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