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錦衣衛?”許敬喃喃,腦中一片混沌。
高顯已經明白自己大難臨頭,笨拙辯解:“太子殿下……微臣……微臣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太子?你是太子?”許敬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完了,全完了”。
現下他已經反應過來了。他竟老眼昏花,囚禁審問了當朝太子不說,還讓錦衣衛旁聽了驅邪全過程,供認了殺頭的大罪。
他頹然跪在地上,開始絕望回憶都對這位太子做了什麼,方才又說了什麼。
上頭的那些大人,是會救他,還是會……
許重之原本隻是訥訥等待許家傾覆,不料屋漏偏逢連夜雨,自己不小心拖累的道士,竟是當朝太子——這下好了,無論如何都死定了。
許重之苦笑認命,下跪謝罪:“草民有罪。請殿下絳罪。但草民父母未曾參與任何事中,還請殿下明鑒。”
連池荇也是微微詫異。
他不是該睡著嘛?
原本是計劃讓他參與幫忙的,可池荇思前想後,覺得不能讓他人察覺自己與太子早已互通有無,更不能讓人察覺自己此番並非為了驅邪,而是為了將許、高兩人關係大白於眾目睽睽之下。
最好的解決辦法便是讓他從頭睡到尾,還能順便讓他養病。她臨時變卦,私下要求王管事將溫暨望送回柴房關著,且在他的飯食裡下了足量的迷藥,但凡他動了一點飯菜,都不可能像現下這樣清醒。
他是如何察覺的?
池荇有些心虛,假裝同樣驚訝地跪下行禮:“民女叩見太子殿下。”
溫暨望隻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見她毫發無損,便也安下心來。
不知為何她臨時改變計劃,若不是他已習慣吃飯前用銀針試毒,現在恐怕睡得正香。
方才在屋外,溫暨望隻聽得屋裡很是熱鬨,可踱步走入書房後隻見裡麵空空蕩蕩,唯中心放著一個香案。
他命令道:“周指揮使,將人都帶出去罷,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來處理。哦,這個神婆留下。”
周嬰愣了一下。
這小娘子五官穠麗,瞧著有兩分本領,又陰差陽錯救了殿下,怎的一向溫潤如玉的殿下口中會吐出“神婆”這樣的詞兒來,這是有故事呐。
他抿抿唇掩飾笑意,右邊臉頰擠出一個小小的酒窩:“聽到了麼,先把人都架出來。”
待清空書房後,他還不忘貼心地替屋裡沉默的二人將門關上。
他並不知道,屋裡的窗戶早被釘死了。
溫暨望尷尬一瞬,在開門和摸黑間徘徊一瞬,輕聲問:“唐荇,你為何改變計劃?”
“民女有罪。”說完池荇就利落的跪了下去。
“說過你不必如此拘禮。無論怎樣,這次我脫離險境,都是你的功勞。我隻是好奇罷了。”
“民女記得太子殿下說過,您手上並無實權。”池荇緩緩開口。
溫暨望一噎。雖這是事實,可這樣直白地講出來,到底有點打擊他的自尊心。
他苦笑:“不錯,所以……?”
“幕後之人必位高權重,若他察覺是我與太子殿下合謀揪出溫、高兩家枉法,太子殿下必遭忌憚甚至暗害,我也必死無疑,若是那樣,豈不是白忙一場。所以我改了主意,希望您能回避一二。”
“隻盼望那幕後之人,相信我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