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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荇暗叫倒黴。
雖然寢殿昏暗,可她若想從後窗翻出原路返回,必會進入宮女視線。自己半個時辰前才靠裝乖討巧躲過國師的殺心,沒想到又這般快被他撞到。
“殿下?國師就在門外,不然就不更衣了?”宮女催促。
溫暨望輕咳一聲:“請國師稍候。”
事急從權,池荇竄上床榻,示意溫暨望稍稍坐起,背靠床頭的軟枕,又搬起他的腿擺好屈膝的姿勢,毫不猶豫地鑽進空隙處揚頭看他,小聲催促僵硬不動,滿臉震驚的溫暨望:“快用錦被將我遮住。”
錦被剛兜頭罩下,近處便傳來國師的聲音:“仰行?”
溫暨望此生從未如此窘迫過。
他渾身緊繃僵直,血液卻在身體中橫衝直撞,他已經在努力克製,呼吸卻仍像瀕臨窒息般急促。
他勉強笑笑:“老師見諒,學生渾身無力,實在難以起身。”
他已儘量不動,可腹部還是不可控的隨著他吐字而起伏,每每起伏,都能清晰感受到藏身之人同樣克製的呼吸。
往日少女眼中躍動的火苗,此刻正在自己體內燎原。
她呼出的氣流引起他一陣陣戰栗,他難以自控,更慚愧自己的悸動,卻隻能強裝無事:
“國師夤夜前來,是有要事?”
"殿下看起來有些不太對,可是發燒了?不如我先請禦醫……"
“無礙的,方才做了噩夢又吹了風而已,您先說罷。”
溫暨望渾身都快濕透。少年慕艾,縱然自持如他,也不免血氣方剛。
林鹿狐疑地盯著溫暨望。他滿臉都是細密的汗珠,頭發也有幾縷貼在臉上。
他的臉頰,耳廓和脖頸都緋紅一片,孔微微放大,眼眶發紅,兼之呼吸急促……看著太子刻意隆起的雙腿,林鹿好像猜到了什麼,又真心希望自己沒有猜對。
林鹿轉過頭輕咳一聲,移開視線:“太子殿下身上可有不適?方才太後娘娘所吐的血液中,孵化出了怪蟲。殿下吐出的血中亦有怪蟲孵出,且數量遠多於娘娘。”
溫暨望恍恍惚惚,頭腦一片空白:“太後娘娘現下怎樣?”
“太後娘娘已經歇下了,並未看出其他什麼問題。“林鹿慢條斯理地回答。
”至於怪蟲,宮裡已派人去研究,相信近日便會出結果。微臣已取了太後娘娘的血等待是否還會孵出怪蟲,此番前來便是來取殿下的血,還請殿下伸出左手。”
說罷,林鹿從身後道士手中接過一個小碗,一根銀針,補充道:“隻少許便夠了。”
被窩裡的池荇一聽國師要親自抽血,更緊貼住身下的人,努力縮小自己。
他一直在顫抖,隔著衣料都能察覺出他燙的嚇人,甚至還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有些礙事。
池荇避無可避,又怕壓痛他,隻羞惱的儘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這個人……怎麼回事?那樣如琢如磨的謙謙君子,也會有那些心思嘛……池荇開始亂想。
但很快被打斷,國師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殿下,左手。”
溫暨望的表現太過可疑。池荇覺得下一秒國師就要掀開錦被將自己捉出來。她向上探,抓住溫暨望的右手,用力握住。
溫暨望先是顫了一下,本能地緊緊回握她,隨後似是真的被池荇穩住了心神,穩穩將左手伸給國師:“有勞了。”
少女手心似有什麼超然的能量,順著血管湧向他的心臟,使他暫時鎮定下來。
國師將銀針刺入,他感覺不到分毫——全身的感官都控製不住的在感受她起伏的呼吸,感受她依偎在自己上的重量。
隻是一次迫於無奈的牽手,一個過於無間的擁抱,時間變得既短暫又漫長,感受變得既折磨又香甜。
池荇亦是如此,她呼吸急促,心臟幾乎跳出胸口,隱隱想要更貼近一些,卻也羞惱他的變化,和自己青澀朦朧的欲。
池荇喘不上氣,鬼使神差,她張嘴便咬住溫暨望腰側。
力道不算輕。
溫暨望悶哼一聲,身體中血液愈發叫囂,卻麵色平靜:“今夜辛苦您了。還望老師多……唔。注意身體。”
池荇加重了力道。
她鬼迷心竅,心中生了貪欲,想看他墜入凡塵,想看他倉惶掩飾。
林鹿古怪地看了一眼少年,道:“方才忘記提起。今夜我已看過天象又以壽元卜過吉凶,今日種種皆因熒惑災星降世,擾亂大盛國運。不過殿下請放下,微臣定會尋到破局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