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走罷。今日還要教訓周嬰,沒功夫耗在他身上。”池荇鄙夷地最後看了一眼縮在牆角的林鹿,轉身離開。
下次再見,就是她手刃仇敵之時。
……
日上三竿,下了朝的大臣們陸陸續續從殿中走出,皆麵色凝重,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小聲討論著什麼,還時不時回頭張望一眼。
大殿殿正中,隻剩跪著的周嬰。
池荇從殿後繞到殿前,傾身向溫暨望行禮。
溫暨望緩步到池荇身邊,關切問:“昭獄陰寒,你現下冷嗎?你身上毒還未解,需當心些。”
池荇眼神柔和下來,看他溫潤眉眼,笑道:“無礙的,方才路上碰到了孫院判,他說今日晚些王淵從驪國找來的名醫就要到了,定能留我一命。”
池荇轉頭看向跪在殿中的周嬰,問溫暨望:“他都交待了?”
溫暨望無奈點了點頭,“確實是他與周大人氣憤太後被刺殺一事,衝動之下設計了你我。”
池荇追問:“然後呢?既然你已控製晟昭帝,登基在即,他為何依舊隱瞞我未死消息,讓你……讓你那般登基。”
池荇有些不好意思提起,耳尖紅紅。
溫暨望也神情猶豫,眼神有幾分飄忽。
他倒是知道原因。
不過是周嬰為害他那般心碎做出的自以為是的補償,替他提前謀劃了一場婚禮,隻是這樣很是委屈池荇。
周嬰啞聲承認:“回皇後娘娘,罪臣恐怕自己犯下那般大錯,無法等到陛下皇後大婚之日,又實在感動您二人情深,才這般自作主張。”
池荇:?
想不到周嬰還有這樣強牽紅線的嗜好?
她看著周嬰身上的飛魚服,苦笑歎氣:“你可當真害苦了我,想來你早已計劃好了如何贖罪,是也不是?”
周嬰再叩首,答道:“罪臣任憑陛下與娘娘責罰。隻是此事全由臣一手安排,家父隻是無奈相助,他年事已高,今日也上奏自請卸去官職,還望陛下與娘娘就放他回老家養老吧。”
溫暨望輕咳一聲,道:“此間涉及太上皇退位一事,處理還需謹慎,免引更多動蕩。今日早朝周嬰已自請隨鎮西軍去往西原戍邊,日後有無軍功再升任,全看他能力了,皇後覺得如何?”
池荇睨了周嬰一眼,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無妨,她本也沒打算砍了周嬰的頭,但這胸中一口氣她不能白白咽下,好在西原有宋三娘在。
宋三娘前日與她一同從水道潛回皇宮,心中對周嬰早有積怨,就把他交給三娘調教吧。
“好。”池荇輕輕揭過,心裡想著得抽空在宋三娘臨行前教授她一些為難人的法子。不然憑著周嬰的聰明勁兒,他就算去了鎮西軍也吃不著半點苦頭。
周嬰還不知道自己惹了個有仇必報的,強掩歡喜謝恩:“謝陛下,謝皇後娘娘。”
池荇留下溫暨望繼續處理瑣碎政務,獨自回到了玄寧宮。阮煙兒早已將她所需打包,等在玄寧宮外。
不需要的也正蔫蔫站在門口,是常喜與常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