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薑栩栩來時怎麼舒舒服服地來,離開時也怎麼舒舒服服地走。
坐在轎子裡閉目養神,卻不見此時跟她擠在轎子裡的鳳柃柃看向她的眼神幾乎要發光。
“栩栩,你、你好厲害!”
她剛剛,那麼會說!
連夫人和二哥甚至鳳曦曦都會懟得啞口無言,鳳柃柃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們這麼吃癟的樣子。
又想著,要是她也能像栩栩這樣厲害,或許也不會過得那麼憋屈,甚至……死得那麼憋屈。
鳳柃柃有些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眼下的心情,看著栩栩用她的身體,把她的親生母親和親二哥懟得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她就覺得……痛快。
如果她懂得一些現代詞彙,或許會更精準地形容這種爽感。
死後再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待那些曾經無比期待的親人,才發現自己在她們眼裡有多麼的不值一提。
或許她早就意識到了,隻是自己一味沉浸於傷心,不願意真正去麵對,也沒有勇氣去反抗。
可是沒關係,她現在死了。
她還有栩栩,
她可以……為自己報仇!
“栩栩,你剛剛為什麼要跟他們說元相的事?先瞞著他們,我們直接去找那個元相說出真相不好嗎?”
薑栩栩聽到這裡,才緩緩睜眼,看向麵前的鳳柃柃,隻道,
“由彆人揭穿,被逼承認你的存在,和自己打臉自己,主動承認你的存在,兩者不一樣。”
薑栩栩說,
“你要的,不也是希望他們承認你的存在嗎?”
什麼及笄禮,什麼鳳曦曦其實都不重要。
從小缺少家人疼愛的人,最渴望的也不過是真正的家人。
她理解她,所以也想要讓她感受一次。
就算是用上點手段,她也會讓那些人心甘情願承認鳳柃柃的存在。
然後,再真心實意地,為失去鳳柃柃這個親生女兒而後悔。
薑栩栩的聲音極小,專心抬腳的婆子聽不到她在說什麼,也不敢多問。
一行人小心翼翼把人抬回了原來的小院,卻不知園子另一頭,一個身穿褐色織金華服的中年男人從長廊走來,遠遠瞧見這邊的轎子,還皺了皺眉。
府裡最近也沒有哪個妾室有孕,怎麼出門還用得上轎子?
這派頭,都快趕上他這個當家老爺了。
鳳鳴盛想著,待會兒見了夫人要好好讓她立一立規矩才行,天雖然冷,但過來請安還要用轎子,不管是妾室還是底下的孩子都太過嬌慣了。
待他來到正院,聽說了剛才鳳柃柃在這裡發作的那一通後,鳳鳴盛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你確定,你剛才說的是鳳柃柃嗎?”
不怪他覺得不可思議,實在是鳳柃柃自被帶回府,不管是教養做派和性格都透著一股小家子氣,和他們鳳家精心教養出來的曦曦簡直是一個天差地彆。
若非如此,鳳鳴盛也不會放任妻子對親生女兒如此安排。
實在是她配不上做他們鳳家的孩子。
見鳳夫人點頭,鳳鳴盛也沉默了一下。
他相信夫人不會騙他,那就是真的了。
沉吟半晌,鳳鳴盛首先肯定了夫人沒有貿然動手而是選擇安撫的舉動。
“看來這個女兒還有事情瞞著我們,也有可能,她回府以來這段日子的表現都是裝的。”
鳳夫人聞言氣惱,
“如果之前都是裝的,那這孩子心機也太重了!我們可是她的親身爹娘,如此忤逆不孝!”
鳳鳴盛不以為意,
“在鄉下養大的孩子就是如此,最擅長坑蒙拐騙,許是見之前的偽裝沒用,這才暴露了本性。”
他說著,眸色沉厲地掃向一旁的廖嬤嬤,
“既然她主動提起,那就讓她去看看你的孫子,如果如她所說治好了,那她說的能和元相聯係的事情就是真的,我姑且當她還有點能做我鳳家女兒的資格,若是治不好……
這個女兒也不能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