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
恬期不知道第幾次瞪他,息暘低低道:“親一下我才信。”
“……”
恬期憋了一會兒,臉漲成豬肝色,但見他表情這麼可憐,終於一下子撲上來,一把捧住他的臉親了上去。
如願以償的接收到來自心上人主動的親吻,嘴唇相貼時,閉著眼睛的恬期沒看到,男人的嘴角悄悄牽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恬期親了響當當的一口,離開的時候,男人的嘴角又收了回去,變的溫順又無辜。
“信了吧?”恬期說罷,一把拉起被子,不等他開口,便道:“我困死了,不許鬨了。”
他閉上眼睛,眼皮微微抖動,聽到息暘很溫柔的答應了一聲:“好。”
恬期很快就睡著了,他酣睡的姿態十分香甜,息暘躺在他身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溫柔而深情的望著。
外麵的天亮了起來,他體貼的將床幃拉好,擋住穿過窗紙的光線,很輕很輕的親一下恬期:“阿期。”
再親一下恬期:“好喜歡阿期。”
再再親一下恬期:“好愛你。”
好愛,好愛。
不能忍受跟他分離,不能忍受他有一丁點兒離開的想法。
明明很難過,難過的想要殺人,想要把他手腳全部砍掉,想要把他關起來,想要他的眼睛隻能看到自己,想要他的耳朵隻能聽到自己……可還是舍不得,舍不得傷他一絲一毫。
他知道自己沒救了。
如果恬期存了害他的心思,他一定會死無全屍。
但,那好像一點都不重要。
死也沒關係,如果不能被他喜歡,那麼,死在他手上也沒關係……
他知道自己是個瘋子。
偏執的想要占有恬期,占有他生存的每一寸空間,占有他生命中的每時每刻,讓他的心裡隻有自己。
如果,恬期一直,一直不喜歡他,那麼,他一定會讓恬期恨他。
那對他來說太容易了,他可以輕易會毀掉恬期所鐘愛的,所有的,一切的一切。他會讓他恨到牙齒出血,恨到肝腸寸斷,恨到每次提到他的名字,都咬斷舌尖,恨到午夜噩夢,也全都是他息君堯。
等到恬期一無所有,等到,生命即將儘頭……
他會親自把刀遞到恬期手上,讓他殺了自己。
但,他喜歡上息君堯了。
息君堯,應該是這世上最幸運的男人。
息暘不停的吻他,從他的發頂,吻到臉頰,再到嘴唇,到脖頸……
他閉上眼睛,把恬期摟在懷裡,埋首嗅著他身上清新的皂香,還有,救心丹的苦香。
這是阿期,不管變成什麼樣,都是他的阿期。
手臂上的紗布因為摟抱的動作而再次被鮮血滲透,他看都沒看一眼,隻是在血跡染上恬期衣服的時候,才稍微拿離一點,然後,安靜了下來。
中途有人問他是否用膳,息暘淡淡拒絕,隻讓人隨時備著,好等恬期醒來能及時吃到。
一夜沒睡,恬期這一覺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來的時候,正好對上息暘的視線,這個男人還在他身邊躺著,好像永遠也看不夠他,那溫柔而深情的表情裡,隱隱的有幾分病態的執著。
他睫毛閃了閃,道:“你怎麼不起來?”
“好像在做夢。”
“啊?”恬期又閉了一下眼睛:“做什麼夢呀?”
“阿期睡前說,喜歡我。”
“……”恬期睜開一隻眼睛看他,又迅速閉上:“那又怎麼樣?”
“我怕你醒來,又忘記了。”
“你有病吧……”恬期嘟囔,息暘認真答道:“有的,很嚇人的病。”
“你……”恬期再次看他,目光忽然落在他的手臂上,頓時臉色一變,一下子坐了起來,起得太急,他晃了一下,被息暘及時扶住:“不要著急。”
“你怎麼又流那麼多血。”恬期下了床,道:“你傷的很深,不要那麼大動作,真是……”
他又一次找來紗布,把昨晚做好的止血藥給他倒上,道:“你以後不許再這樣了,你以為自己血很多麼?流這麼多血,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補上來,如果你身子變虛了,你的頭發,還有腿,治起來會更麻煩。”
他眉頭緊緊皺著,紗布不敢纏太緊,隻小心翼翼的,絮叨了半天沒聽息暘答話,抬頭一眼,對方又在看他,臉色因失血而蒼白,嘴角卻始終彎著,目光跟他對視在一起,便說:“因為不能傷阿期,我發過誓,再也不會傷害阿期。”
所以隻能傷害自己麼?恬期心裡有些感動。
息暘溫柔的說:“如果是彆人,我會把他撕碎。”
恬期:“……”
他想到了幼時腹部被捅穿,昏迷之前看到的一幕。
果然這家夥……真的很難把他放到需要被同情的分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