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發現這麼快……恬期一點兒反應時間都沒有,胸前書就給男人拿了出去，他急忙伸手來奪，息暘反手背在身後,一手來擋住他，卻忽然一頓。
他發現恬期胸前還有。
恬期立刻又坐了回去，抱著胸縮在一邊兒。
“你買它做什麼？”息暘翻看了一眼，臉色漸漸陰沉了下去：“想要女人？”
恬期看了他一眼，小聲道：“我就好奇。”
“好奇這些做什麼？”
“我好奇那個,什麼場景，什麼姿勢……打發時間看看,不行啊？”
說到最後，他又理直氣壯了起來，教訓息暘道：“我就想看看而已,你不要總是那麼小心眼,我跟你講,我現在我那個夫君啊，可是個神仙人物，不是隨便誰都能比得上，我怎麼可能去找其他庸脂俗粉呢？”
息暘給他前半句氣到，後半句又給哄了回來。
他語氣無奈：“把其他也交出來。”
“我都沒看呢……”恬期試圖掙紮：“我想看看。”
“拿出來。”息暘伸著手,語氣鎮定,但見他一臉不滿，還是哄道：“改日我讓人拿其他給你看。”
“什麼樣？”
“你想看什麼樣？”
“……”恬期臉紅了一下,道：“我，我其實是退而求其次才買這本……他沒有,都是男那種。”
息暘笑了一下,道：“我讓人去買給你,好不好？”
歸根結底，息暘就是不想他看女人身體，恬是糾結了一會兒，才慢慢把胸前書掏出來遞了過去。
他怕息暘又跟他生氣。
回到了宮裡，恬期親自過去把帶回來吃送給晏恒伊，後者一臉如遭雷擊：“你們，放我在這兒做事，出去玩了？”
“沒有。”恬期撒謊，道：“就出去辦了點事。”
“什麼事？”
“你小孩子不要打聽那麼多。”恬期仗著年紀把他堵了回去，道：“快吃吧。”
他拍著手走回去時，息暘已經把他買來書扔進了火盆，恬期也不敢去搶，便裝作沒發生過一樣，道：“你去看看恒伊吧，好多折子他都不知道怎麼處理，等著問你呢。”
他拿了新買武俠話本去坐在桌前，可怎麼都看不到心裡去。
他腦子裡最近好像被開發了一個不得了功能，隻要看到書裡有一點親近描寫，都無法控製要想到息暘，想到他溫熱呼吸，有力手臂，還有柔軟嘴唇。
想著想著，就好像渾身都熱了起來。
他把書丟下，跑到後院去，冷風吹來，竹林沙沙作響，積雪撲簌簌落地，有雪沫撲到臉上，短暫讓發燙大腦清醒下來。
他在門口坐下來，摸著臉吐出一口氣。
他發現自己好像變成了浪蕩子，腦子裡全是些風花雪月，可他以前分明不是這樣。
難道是息暘傳染？
息暘最近也沒纏著他這樣那樣啊……
息暘放過晏恒伊，從前殿回來時候，一眼就看到他裹著鬥篷蹲在後頭，原本溫暖屋內因為長期敞開著門，已經有些微涼。
“阿期？”
恬期像被嚇到一樣跳了起來，息暘一臉擔憂，伸手來扶住他，“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沒……”恬期看著他，眼睛落在他嘴唇上，又趕緊移開視線。息暘觀察著他，抓著他手腕手下滑去握住他手指，道：“你手很涼。”
恬期關上門，推著他來到火爐前，然後一屁股坐在息暘腳下，把手往爐子上伸，察覺息暘又在看他，便道：“我就在想，快過年了，不知宮裡怎麼過。”
“一般是要聚在一起吃年夜飯。”息暘手伸過來，用手背碰他臉蛋，果然也是冰涼，恬期揉揉自己臉，剛要說話，對方雙手就忽然貼上來，溫熱掌心捧住了他臉頰，男人低聲道：“不要又得風寒。”
恬期心跳了一下，乖乖看著他：“那，我們今年怎麼過啊？”
“我陪你回相府，帶著恒伊，和老師一起吃年夜飯。”
息暘聲音很輕，卻很堅定，他就那麼靜靜望著恬期，就給人一種滿心滿眼都是恬期感覺。
恬期無法置信，他下意識抱住息暘腿，任由他給自己暖著臉，睜大眼睛，道：“你，你說你要陪我回家？陪，陪我爹娘？”
“怎麼這麼驚訝？”息暘失笑：“按照阿期脾性，這應當是理所當然。”
是。
恬期一直都這麼覺得，哪怕是女子，也應該有陪父母吃年夜飯權利，可這世道總有人覺得，嫁了人便是男方人了，所以過年連娘家都不能去。
恬期不要那樣。
更何況，他本就不是女子。
他其實還沒想過這一層，可息暘居然已經做好了打算，要陪他回相府。
他心裡又怦怦個不停：“可，可外人眼裡，我是嫁過來……你真要陪我回家過年麼？”
“我無父無母，與那些姊妹也不親近，若不去話，宮中豈不是隻有我獨自一人了？”
“也，也不能這麼說，你可以讓我留下來陪你……”
“你這個人，行事這般霸道，這樣有想法，我若強占你大年夜，你豈不是又要跟我鬨脾氣？”
恬期止不住嘴角上揚，一遍覺得這人怎麼這麼懂他，一邊又想乾嘛用這種語氣揭他短……這樣講話，簡直完全恨不起來。
他眨了眨眼睛，又聽他道：“我自知鬨不過你，隻好主動順著你了。”
恬期沒忍住笑了一下，語氣軟軟：“我也沒，沒跟你鬨過。”
“也就這會兒沒鬨。”
“那我鬨也是因為你非要惹我生氣！”他又變得理直氣壯，漂亮眼睛剔透至極，那是一雙從未吃過苦頭、一直被嬌養才會有眼神：“你若早跟今日這般通情達理，我怎麼會故意與你作對？”
“以後不敢了。”息暘歎了口氣：“日後，我定都聽你。”
恬期高興了幾息，又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咄咄逼人，他把腦袋壓在息暘膝蓋上，慢吞吞道：“你也不用這麼順著我……你知道，我很容易小人得誌，你再捧我，我都要爬到你頭上了。”
息暘忍俊不禁：“你如今不就在我頭上？”
恬期抿嘴，回憶跟他一點一滴，心頭忽然甜甜蜜蜜，又有點酸酸漲漲，他板著臉道：“那你還敢這麼捧著我，不怕我以後無法無天啊？”
息暘又笑了一下：“我若不捧著你，萬一你不喜歡我了怎麼辦？”
恬期一愣，他立刻仰起臉，道：“你這話不對，我要是不喜歡你，你就算再對我好也沒用。”
“那如果我對你不好，你還喜歡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