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長空揮出一道魔氣,劃開金焰。
金焰一分為二,自他的身側劃過,落入紅葉林。
一點火星便可燃起森林大火,更何況謝小白釋放出來的火焰還並非凡火。
紅葉林一點即燃起烈火,火勢愈來愈大。
榕樹精是草木成精,見同類身上都燃起金焰,不忍地挪動樹根,彆開視線。
榕樹僅存枝乾上的樹葉簌簌搖動,一滴滴包裹著瑩瑩綠光的水珠落到如意身上,沾氵顯他雪白的毛發。
“紅葉林……”如意晶瑩剔透的眸子裡,映著熊熊烈火。
謝小白知道這些妖精們在擔心什麼。
“回!”她一招翅膀,金焰乖巧地飛離紅楓樹,繞到夏長空的腳邊,在他的周身盤旋著。
金焰越升越高,金色的火焰漩渦仿若吞噬了漩渦中央那人。
“給本座破!”魔氣撕裂漩渦,夏長空手持漆黑的魔劍,擦了去嘴邊的血跡。
他發絲淩亂,衣袍被罡風割裂,一雙紅眸似要沁出血來。
謝小白的金焰如影隨形,迅速再次聚集,向夏長空撲去。
夏長空扯掉自己的外袍,外袍觸及金焰,片刻便被燒掉了一半。
他擺出劍勢,黑劍上顯出幽光。
魔氣四溢,飛沙走石。
靈溪停止流動,正在燃燒的金焰倏地熄滅。
幽光帶來的亙古空寂,吞噬天地。
“區區一隻凡雞,也敢在本座麵前猖狂!”
這一劍揮出,謝小白揚起金焰屏障,裹住了她自己和她的小夥伴們。
金芒碎裂。
夏長空冷笑,“妖王?不過如此。”
他還是這天上地下的最強者!
“年紀還沒本座歲數的零頭大的黃毛丫頭,本座助你重入輪回。”夏長空又補了一劍。
魔氣長驅直入,衝向謝小白的命門。
謝小白歪頭,張開了嘴。
金焰牽引著魔氣,鑽入她的櫻桃小口。
她鼓著腮幫子,嚼了幾下,咽了下去,又打了個嗝。
這回飄出來的就是幽紫色的魔氣了。
“謝謝招待。”謝小白衝夏長空露出了微笑,彎成月牙狀的眼睛裡充滿戲謔。
夏長空驚成定格動畫。
這可是他最強的一招,怎麼會被這小兒輕易化解!?
而且……他這心總是“突突突”跳個不停。他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誰也衝他這麼笑過……
怎麼可能?當初和他打過交道的人,天賦好運氣好的都飛升了,天賦差或者運氣差的也都作古了。
“你到底是誰!”夏長空眉頭緊鎖。
謝小白在天上俯視著夏長空,笑道:“本座是妖王啊!”
她落到榕樹上,歪了歪頭,“夏長空,海景房它不香嗎?你為什麼要逃出來呢?”
夏長空忽然福至心靈,伸出手指顫顫巍巍地指著謝小白:“你……你是……”
他話還沒說完,狠話都不敢放,以最快的速度遁逃了。
揮揮衣袖,不留下一絲魔氣。
如意蹦了起來:“太好了!我們贏了!”
“我jio得不大好……”謝小白感應不到夏長空氣息之後,便直直從樹上摔了下來,趴在地上,用翅膀捂著自己的肚子,“我……可能是吃了過期魔氣,吃壞肚子了。”
謝小白跑到河邊催吐。
她正思索怎麼把翅膀尖伸到喉嚨口,卻大吃一驚。
她的翅膀呢!?
謝小白感覺到自己在縮水。
這縮著縮著,她連視覺和嗅覺都消失了。
暖融融的液體包裹著她,溫暖又柔軟,讓她仿佛回到了母體的懷抱。
她聽到了如意的聲音。
“咦,奇怪,剛剛明明見她往這個方向跑的啊?人怎麼不見了?女……王,你在哪裡——”
“也許到水流對岸去了?我們順著這條靈溪,往前找找吧!”榕樹精道。
幾人離正在尋找的目標越來越遠。
謝小白試圖讓自己動一動,卻隻撞到一個硬硬的“擋板”。
“轟隆隆——”
她動了。
她感覺到自己順著斜坡滾了下去。
她好像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
……
魔氣褪儘的靈溪邊上,一隻鱷龜打了個哈欠。
一顆白滾滾、圓溜溜的玩意兒從它的背上慢悠悠滾了下來。
鱷龜看了一眼:“哦,一顆蛋……”
“一顆蛋!?”它的嘴越張越大。
“轟隆轟隆”整片地麵發生震動,原來靈溪邊上的“綠山”,是鱷龜覆滿苔蘚的龜甲。
“蒼天呐,我生了一顆蛋!”
布滿流火紋路的白蛋被震得在地麵又滾了滾。
鱷龜輕柔地叼起白蛋,走到溪邊,開始刨土。
脫離險境的鹹魚一邊鄙視著夏長空的智商,一邊順著荒海遊入靈溪。
它見到了一隻公鱷龜,正在刨土埋鳥蛋,整隻龜散發著母愛的光輝。
它心想:智商不高是會順著荒海一路傳染到紅葉林的嗎?
鹹魚為了不讓這隻鱷龜背上龜甲的顏色更加鮮豔,決定大發慈悲地出言提醒一下對方。
鹹魚:“喂,你在做什麼?”
鱷龜:“挖坑孵我閨女,嘿嘿。”
“如果我沒有眼瞎的話,你應該是一隻公鱷龜,而這是一顆看起來就很高大上的鳥蛋。”鹹魚遊到岸邊,吐著泡泡,“種族不同,怎麼可能是父女。”
鱷龜:“誰說這是鳥蛋,這明明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蛋!”
“你要認清你自己啊!你是公龜,不會下蛋!”
“這就是我的蛋!我一見到它,就覺得喜歡,這一定就是血濃於水的親情羈絆了。”鱷龜親昵蹭了蹭蛋殼,“還有,你看這蛋上麵的花紋,多隨我啊!”
鹹魚翻了一個死魚眼:“……”有的妖開智的時候就沒發育好腦子,帶不動帶不動,溜了。
它從嘴裡吐出手機,悄悄拍了一張照,準備一會兒等手機有信號了,和小夥伴們分享一下這樁趣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