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白恭恭敬敬地回稟完,安靜地退到火爐邊上,“貴人安心歇下,奴婢明日一早會自行離去。”
公主伸出小短手,把肩頭的棉襖裹緊,但許是她手太短,無論她怎麼做,蓋在身上的棉襖始終蓋不緊漏著風。
謝小白極有眼力見地替公主掖好被角,她的手腕被一隻瘦瘦小小的手握住。
公主眸中湧動著晦暗不明的情緒,“你就不好奇,我是誰嗎?”
謝小白心道:我不但知道你是誰,我還知道你重生了呢。
但謝小白為了保持住人設,微微一躬身,神情麻木,眼神空洞,語氣輕緩地說道:“奴婢不好奇貴人的身份。”
她言下之意便是:在這宮裡頭,多知道一樁事,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公主本想說出自己的身份,結果被謝小白這麼一堵,卡在嘴邊,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對方既然都不想知道她是誰,那她要是硬說了,豈不是很沒麵子很尷尬。
“你在尚食局做什麼差事?”她生硬地轉了話題。
“奴婢是司膳司的水案。”謝小白本著要刷公主好感度的初衷,實話實說道。
“什麼是水案?”公主聽到這個陌生的詞,歪頭看向謝小白,絞儘腦汁從自己對於尚食局稀薄的知識裡,翻出一個官名,“和掌膳比,哪個官大?”
謝小白低著頭,“貴人折煞奴婢了,掌膳乃是正八品女官,而奴婢不過是司膳司無品階的粗使宮女,平日裡負責洗菜罷了。”
“原來如此……”公主精力不濟,昏昏沉沉地睡去。
謝小白在這裡守了一個多時辰,天蒙蒙亮的時候,拿走了棉衣,熄了火爐,給年幼的公主在桌麵上留下裝著豌豆黃的油紙包,輕輕推門離開。
她回了尚食局,各司的宮人都已出來觀望情況了。謝小白這時候回去,彆人倒也隻當她是早一步出去打探消息了。
有司藥司和司醞司的宮人向謝小白詢問宮裡的情況。
謝小白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麼收獲,徑自回了司膳司下房。
妙芙倚在門背,瞅了一眼謝小白,調侃道:“你整整出去了兩個時辰,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掉恭房裡了。”
“也差不多,肚子不舒服。”謝小白理了理自己淩亂的衣裳,把頭發散掉,重新挽了個頭發,準備上工。
不管大明宮的主人成了誰,司膳司都要像往日一樣,開始為宮裡麵的貴人們準備早膳了。
妙芙丟給她一個冷硬的饅頭,“我去給你討點熱水,你就著熱水吃點。今日大明宮易主,我們有得忙了。”
謝小白接過妙芙給她倒的熱水,把饅頭放在熱水裡泡開,瞥了一眼妙芙:“謹言慎行,小心腦袋。”
……
司膳司。
謝小白與妙芙半蹲在地麵,洗著各種食材。
兩位司膳從尚食局正殿開完晨會回來,神情凝重,愁眉不展。
她們又招來司膳司的四位典膳和四位掌膳開小會。
“陛下與袁太後那邊,我們萬萬不可疏忽了。”司膳重重咬住“袁太後”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