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公子忙開始吹長公主的彩虹屁,但也還有情商不怎麼高的鐵憨憨揪著陳衍不放。
“陳衍,公主敬酒,豈有推辭的道理?你連酒都喝不得,還是不是男兒?”
公子們幸災樂禍地看了看這個“自取淘汰”的鐵憨憨,又看了看陷入尷尬境地的陳衍。
陳衍站起身,徑直走向端著酒壺的宮女,他給自己斟滿酒。
“這一杯,敬公主。”陳衍含笑將杯盞中的酒一飲而儘。
他又倒了一杯酒,道:“這一杯,敬諸位。”
又是一飲而儘。
順德帝眼見著陳衍還要去倒第三杯酒,眼淚都要飆出來了,情急之下怒喝:“夠了!”
她攥緊了手裡的帕子:冷靜,不能讓涼王的耳目看出異常。
順德帝做了幾個深呼吸,又恢複了柔弱的聲音,“咳……既然陳公子不能飲酒,那便不必勉強。你的心意本宮已經領會到了,吃蟹吧。”
她介紹道:“近日江南獻上來了一批貢蟹,肉肥味美,特邀諸位品嘗。”
陳衍回到座位,沒有動盤子裡的螃蟹,隻是盯著那螃蟹看,眸子裡蒙上水霧,兩頰浮起薄紅。
他趁眾人都在與螃蟹奮鬥的時候,悄悄離了席,走到外麵吹風。
一碗醒酒湯遞到他的麵前。
“喏,趁熱喝,藥效好。”
陳衍見到了鬢間簪著桂花的“長公主”。
他醉意朦朧間,心道:這謝女官在禦前果然得寵,她和陛下的親妹子竟然戴著同款桂花枝。
順德帝親眼看著陳衍把醒酒湯喝得一滴不剩,就把碗往他懷裡一塞,自個兒先回去吃蟹了。
陳衍又在外頭透了會兒氣,感覺自己緩過勁兒,才回了席麵上。
他一愣:自己桌麵上還沒吃的蟹被撤了。
“陳公子,您方才的蟹涼了,涼蟹不可食用,我們為您換了剛蒸好的新蟹。”
謝小白為陳衍端上一盤還冒著熱氣的蟹。
這蟹已剪掉蟹腳,掰開蟹殼,剔去蟹心、蟹肺和蟹胃,露出裡頭肥得流油的蟹黃和潔白似玉的蟹肉。
陳衍環顧四周:似乎彆人桌麵上的蟹,都沒有宮女幫忙進行初步處理?
他剝出來一根蟹腿,蘸了蘸醬汁,放入口中。
嗯,這醬汁裡沒有放蒜?
他怎麼有一種自己正在被特殊關照的錯覺呢?
站在一旁的謝小白看穿了陳衍的心事,給崔尚食使了個眼神。
崔尚食有條不紊地向宮女下達命令。
宮女們撤去席麵上放涼的螃蟹,又為看起來不怎麼享受自己剝蟹的賓客們,提供剝蟹服務。
謝小白為身邊的一位貴公子敲著蟹鉗,心底默默吐槽:順德帝和她心上人甜甜蜜蜜談個戀愛,為毛剝蟹這種苦力活,竟然是她這個外人做的?
她看了一眼這位臉上敷了粉的貴公子:行,她為順德帝心上人處理個螃蟹也就罷了。她為什麼還要為了不讓順德帝的心上人起疑,附帶乾了尚食局的活兒,為其他人免費友情剝螃蟹?
“砰——”
一錘下去,蟹鉗外殼裂開。謝小白剔出緊實的蟹肉,放到那公子的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