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言嗆咳不已,喉結急速滾動,下咽她強製給他的一切。但酒水仍順著嘴角流至脖頸,打濕襟袂。
額前碎發皆濕,雙眸泛紅,麵顯駝色,酒香伴著酥點的甜膩充斥鼻腔。
他於冰涼酒水中迷蒙看她惡之花般的容顏,她的嘴唇很紅很紅,可他濕潤的睫毛不知是酒還是淚。
單膝跪著,左手緊緊握著玄冥劍的劍鞘,是選擇前功儘棄還是忍辱負重?
神經麻木,耳邊似乎飄來某人的軟語:
【阿言以後都不必害怕,我會保護你。】
【有什麼但說無妨,我會尊重你的想法。】
尊重,尊重確實是他做夢都幻想得到的東西。
他知道,就算,就算他搞砸了,他翻臉了,師父也不會怪他,可是他還是想忍一忍,想努努力,想見她開心。
沒能保護好樂卿姐姐已經是他這輩子犯下的最該死的錯了,這一次他絕不可以再!
景言可以做到!
緊握玄冥的手緩緩放鬆下來,他徹底坦然,仰麵閉上雙眼——
迎接公主的所有惡行,如同迎接一個期待已久的吻。
昌平徹底被激怒,上頭到無法控製自我,甚至欲將手中的酒壺砸到他額頭上!
其餘幾人平素裡倒是不少見她欺辱下人,雖然早已見怪不怪,但到今日這種程度還是少見,確實做的有些過分了。
屏住呼吸的看客中終於有一人實在忍無可忍。
就在昌平失去理智,眼見酒壺一整個衝景言的臉砸去,矮桌對麵方向忽然及時飛來一隻軟糯胖呼的白玉酒杯,生生打在她手腕上。
她的手被打歪,吃痛不已,條件反射地鬆手,酒壺順勢滑落到地上。
這狠狠一擊,猶如一汪清泉淋下,擊醒了昌平的理智。
景言反應迅猛如電,他睜眼,如同猛獸蘇醒,殺氣四溢。
一把將昌平拉至自己身後,玄冥劍在手中翻飛一下,劍鞘直至對麵宋覓纖細的脖頸。
動作帶起的厲風硬生生斬斷了宋覓鎖骨前的青絲。
宋覓無措,低眉看了一眼距離自己隻有幾毫米之差的劍鞘尖端,再抬首看著他冷冰冰的眉宇——沒有忍住,紅了眼眶。
此時的昌平已經完全恢複理智,酒也醒了,接過身邊白衣公子遞過來的絹絲,懶散擦手。
“景言,放下。”她散漫道,看也不看旁人,隻仔細擦拭手指,“宋妹妹的爹可是北伐殉國的大將軍,不可對她無禮。”
聲音不溫不火。
聞言,他方才收回劍,撿起地上的麵具,重新戴上,頷首立於她身側。
昌平再度瞟了一眼低著頭強忍淚意的宋覓,又補充道:“人家好歹是替你解圍,你怎能因為我而恩將仇報?”
說著,她軟塌塌坐下,躺進白衣公子的懷裡,閉眼命令道:“上前賠個不是。”
此時看不出她的喜怒,他隻好乖乖照做,繞過桌子到宋覓跟前,抱拳沉聲:“宋小姐,對不住。”
宋覓揮揮手表示無事,隻看著對桌昌平手腕上微紅的一小塊,鼻音濃厚道:
“是我多管閒事了,純熙姐姐莫往心裡去,轉頭我回去差人送上好的脂凝膏去姐姐寢宮。”
孫文茵見氣氛有點不對,趕忙打原場:“哎呀,那什麼,子文,你把公主給我伺候好了。”
子文便是昌平身邊的那個白衣男子,頓了頓她又繼續:
“大家繼續喝酒賞菊罷,這脂凝膏我府上也有,已經叫丫鬟去拿了,大家都是姊妹,打打鬨鬨的也正常,都莫要真生嫌隙才好,不然今日最大的過錯便是我這個主人家了!”
“是呀是呀!”雲芙依也變通地附和著,
“這純熙姐姐的新護衛果真是厲害我們也見識到了,姐姐的身子矜貴,有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