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隻有一大兩小顯得有些空曠的山洞裡,忽然多了七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徒然顯得有些狹小。
——不是他們不擔憂小崽的狀況,但是下山最快也得走上近一天的功夫。而且山路崎嶇,實在是不能冒險連夜下山。
“你這樣,貼貼他的額頭,看他有沒有發熱。”那個教言夙哄孩子的男人叫做寇奎,家裡三兒一女,擱在往常提起孩子,他是格外自豪。
看他多有福氣,多子多福。
然而當言夙帶著幾分期待的眼神看著他,向他尋求經驗傳授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艱難,這觸及他的知識盲區了啊!
——其實言夙的眼中什麼情緒都沒有,畢竟初次當人的言夙還不太會表達。
倒是大崽的眼中確實帶著殷殷期盼。
言夙貼了貼,其實他的感知力十分的強,不用這樣動作,也能感受小崽的體溫與大崽相差不大,應該是正常的。
——但既然人類是這樣感知的,他就學一學。
“那是不是我給他喝的狼奶不對?”想了會兒,言夙也隻覺得這一點是大崽沒有吃而小崽吃了的。
不會是狼媽媽有什麼毛病吧?
狼·強製喂奶還被懷疑·媽媽:“……”,¥#%¥&&&*,真是狼言狼語能罵你三天三夜不帶重樣的!
而被言夙看著,等他給答案的寇奎:“……”,我到底是該先說為什麼你能這麼輕鬆的說為了孩子喝狼奶,還是該說這山裡竟然有狼,那可就有點危險了。
正在剁著一塊肉,準備借著言夙的石鍋煮一鍋熱乎的肉糜湯的梁飛,一聽到狼的事兒,頓時眸光一沉。
——這會兒先將言夙這人到底是好是壞這個想不到應對方法的事兒放在一邊。
這野豬能因為山上吃的少了而下山,這狼說不得也得下山。這狼下山可就不是一點莊稼蔬菜能“打發”的了!
“小兄弟你在山上看到多少狼?”梁飛對言夙的稱呼也糾結了好一會兒,怕顯得不尊敬,又怕暴露他內心的真正想法。
——但最終他想,自己“無知”一點,這位大俠說不定會放過他。
想了想,在言夙回答前,他還是接了一句:“你這一身傷怕
也是遭了那狼的道吧?我這有些傷藥,不如小兄弟一邊上個藥一邊說?”
他想,要是一點也不關心人家的傷,也不像是個熱情質樸的莊稼漢子。而把這傷歸咎於狼,說不定人家也就順勢認下了。
——有了說服他們的理由,對方應該也就不會認為他們“知道的太多”,有危害到他的可能吧。
梁飛隻覺得自己實在是用心良苦。
言夙接過對方帶著的布條,傷藥就沒有要了,畢竟用起來肯定不如自己的生物能來的快——還是給人家省點吧,看著那點大的小瓶子,真不夠他用。
“就一匹狼,也沒傷到我,我的傷是之前的。”是原主身上的傷,但具體是怎麼來的,言夙就不知道了,就沒接著說。
他一邊說一邊扯開自己身上早已經變色的布條,沾著點乾淨的溫水清理了一下。
小崽則是讓大崽摟著,現在小崽這情況,是一點也不敢讓他離了人的懷抱的。
——大崽還被他要求背過身,絕對不能看這猙獰的傷口。
梁飛的目光落到言夙身上尚算完好的肌膚上,細膩白皙,根本就像是個金尊玉貴的大少爺!哪有一絲是土族的可能性!
——不是他對土族有偏見,而是生活在山裡刨食的人,根本不可能存在細皮嫩肉。其實從手都能看出來,隻是他心底多少帶著點拒絕、不死心。
看著周圍其他人的心神都被他身前石鍋裡散發的肉湯香味吸引,梁飛隻覺得自己的心裡更沉重了。
他實在忍不住,一腳提在坐在旁邊的寇奎腿上,驚的寇奎瞪大了雙眼看過來,滿眼都是無辜與茫然。
梁飛:“……”,就覺得,更難受了。這家夥剛才還因為嘴快而覺得懊惱,現在就滿腦子都被肉湯給塞滿了嗎?
嗬,這就完全不想給他喝肉湯了!
言夙換好布條,道了聲謝,他倒不是完全沒察覺到對方的眉眼官司——雖然他現在的敏銳比之以前肯定不能比,但也比一個普通人類要厲害的多。
——等他傷勢恢複,生物能積攢,他也會恢複巔峰狀態。
不過言夙雖然看見了,但琢磨了一會兒不太懂,就沒再放在心上。
梁飛連忙正經了神色,憂心忡忡的道:“既然是一匹哺乳之中
的母狼,那就代表還有小狼崽。”
它或許就會因為喂養狼崽而冒險下山覓食。
“而且狼到底是群居動物,說不得它的族群還有多少隻。”梁飛的幾句話,叫其他青壯臉色都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