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崽崽們分完了糕點和果飲,言夙也就不留在這裡了,怕孩子因為他在而玩不好。
——其實這不過是言夙聽說的,孩子與朋友玩耍的時候,帶著家長會有些彆扭、放不開。
實際上大崽是很想他爹陪在身邊的,但自己又是個大孩子了,他爹說要回家了,自然也隻好答應,表示自己可以。
言夙一走,大崽臉上的笑容就收斂了,跟在阿牧身旁悶悶的走,覺得花花草草的也沒那麼好看。
提著兩個空食盒回去的言夙,就在心裡打算明天要去給大崽送點什麼能夠多吃兩天的東西。
——他每天都去書塾倒是不耽誤什麼時間,就怕自己總去會影響大崽讀書。
這麼一想,他就想起來苗大廚說的佛跳牆、壇子肉,就想到紅鳶說的那些好吃的得需要多少銀兩。
言夙腳步一頓,這麼兩手空空的回去,不好吧?
落花村那邊的山幾乎已經被言夙摸清楚了,而且那邊山近,想什麼時候去都方便,但是這邊的山……
言夙的目光落到點將坡另一邊的山脈裡。
點將坡與另一邊的山脈之中隔著一條寬敞的官道——也就是之前言夙砍竹子的那一麵,還看到一隊車馬走過。
——就是不知道乾什麼的,很有紀律性,但又不像是軍隊。車上捆著不少箱子,運的不知道是什麼,還挺沉,車轍深深。
言夙看了一會兒,覺得既然來都來了,還有時間,不如進去山裡逛一逛。
撿不撿的到金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找到一些落花村那邊的山上沒有的藥材。
打定了主意,言夙自然直接衝著那山脈出發,它與點將坡隔著的那一條寬敞的官道,對言夙來說又算是什麼呢?
從這邊一躍,到那邊落地,身形已經隱沒在山林之中。
言夙現在已經很有采藥經驗了,哪裡人跡罕至往哪裡有,必然就會有些許收獲——畢竟也不是所有人跡罕至的地方都適合藥材生長。
隻是這次還不等言夙隨意挑個方向深入,就聽到自己查探的範圍內有喊殺聲。
想了想,言夙還是決定去看一眼。具體管不管,那就視情況而定了。
隻是一眼,言夙就認出來,那是之前看到的那對車馬,這會兒全都奮力抵抗一群衝出來搶奪箱子的人。
那邊護持車馬的人還在努力:“我們是盛安鏢局的,還請諸位綠林好漢行個方便。”
那人爆出身份,希望對方能夠看在鏢局的情麵上、或是攝於鏢局威名而離開,但其實他們的車馬上還插著鏢旗呢。
如果對方顧忌他們鏢局,又怎麼會動手?
高聲大喊的那人心頭一跳,覺得這些人雖說打扮駁雜,看著就像是一群烏合之眾,可怎麼毫不顧忌鏢局的威懾,就隻能代表他們是衝著這批鏢物而來了。
要麼棄鏢,要麼拚死一搏,那人臉色很是不好,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畢竟這批鏢物很是重要。
他一推身邊的那個二十五六的青年,低聲嗬斥道:“你速去廣安縣請衙差來援。”
他們盛安鏢局本家雖不在廣安縣,但與廣安縣縣令也是相熟的很,而且隻要好處奉到,廣安縣縣令如何也會給點情麵。
——隻要對方以為他們這不過是普通的鏢物即可。
青年卻是執拗不走:“周叔你去,我來攔住他們。”
他此前雖不過是走了兩趟隔壁縣城的短鏢,但也摸著一些門道,就他們現在這雙方人數差距,根本不可能支撐到衙役們前來。
周叔這明顯是想將他支走,護住他的性命。
可他怎麼能將周叔留在這個險地?
對方顯然有備而來的攻勢,讓他們實在難以招架。
言夙看著這局麵,稍微琢磨了一下,還是決定幫一下忙,畢竟這是搶劫現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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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叔一看這小子執拗的樣子,又是頭疼又是怒火中燒,這個時候了還犟什麼犟?難道不知道犟下去是要丟性命的大事兒嗎?
——縱使他們知道留下來可能小命不保,但是丟了這趟鏢,他們整個鏢局都落不得好。
做這一行起,他們就知道會有這一日。
所以即便現在每個人心裡都在怕,卻還是殺的悍勇。
殺一個保本,殺兩個淨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