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沈飛玹所說的“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那也確實是這樣的,一家子人多了,那總歸有時候有點小矛盾不是?
“這牙齒還有咬嘴唇的時候,您說是不是?”媒婆已經知道滿口誇讚那是沒法兒在言家這裡過關了。
隻能“有一說一”。
但就平均水平而言,洪家至少生活水準上還是在水平線之上的。
“洪家家中良田近百畝呢,日子是真的不差。”媒婆聲音裡還帶著幾分豔羨,她是做媒的,手裡的銀錢多少也有些,比大多數吃不飽穿不暖的人家要好的多。
但是也沒能餘下錢買到這般多的田地。
這村中人家,心頭覺得最值錢、最有安全感的,還得是這田地。
誰的田地多,這走出去說話嗓門都能大三分。
“行吧,那我們再考慮考慮。”言夙看著紅鳶有些猶疑的樣子,就這般說。
等媒婆走了他在問問紅鳶的意思,如果她有意嫁人,他就再去洪家看看情況。
——洪家不行的話,自然也能找彆人家。
媒婆又擦了擦汗,“哎哎”地連聲應著,心頭卻是鬆一口氣,這可算是能走了,這言家可真是嚇人的緊。
連言夙叫來苗大廚送出門,她都連聲說不用,腳步匆匆就出了門。苗大廚緊走了幾步,還隻是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苗大廚正準備再回到廚房去,就被言夙叫了等等。
紅鳶低垂著頭,微微蹙著眉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言夙輕聲道:“這事情不急,你慢慢考慮,不管是選個什麼樣的人或者現在還不想嫁,都可以。”
“永遠不能為了成親而成親。”言夙道。
他雖不是人,但也是聽過不少人結婚前後的區彆——當然不隻是有壞的,有些也很好,但總歸是與結婚前是不一樣的。所以結婚是一件很慎重的事情,要考慮清楚的。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人,所以說的這般冷靜,甚至是輕巧。真正的人,彆說結婚不結婚,太多的事情不由自己。
但在他的眼前,他能護著的人,他還是希望他們能夠自己做主的。
紅鳶點點頭,轉身回了後院,一到門口就看著兩個小丫頭笑臉相迎,一時也不知道是羞被兩個小丫頭聽了全程好,還是氣兩個小丫頭偷聽好。
小狼崽子早就無聊的趴在一旁打嗬欠。
“你倆,不用讀書的嘛?快些與我回後院去。”
苗大廚還等在一旁,也不知道言夙叫住自己有合適。
就連沈飛玹一時都沒想明白。總不能現在就攤牌吧?
結果就聽言夙問道:“苗大廚,你來時說因為這邊環境好,是想來休息、找新的靈感,對吧?”
沈飛玹呷茶水的動作都頓住了,就這借口,言夙都信?
但是想想苗大廚的手藝……算了,這麼好的工具人,還要什麼好借口?
苗大廚自是點頭。
“但是考慮到這個原因,我們的契約就先簽了一年時間。但也言明你若要提前離開,隻待我找到新廚子就好,是吧?”
苗大廚心頭突突跳,總覺得言夙忽然提起這一點,是有什麼含義,但是他麵上卻也隻能壓抑著,點了點頭。
“那秦允熙是來帶你走的嗎?”確定苗大廚還記得契約內容,他便開門見山的詢問。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
沈飛玹是一本正經的看戲,還想說言夙竟然會了“敲山震虎”——提起這兩點,叫苗大廚自己琢磨。人若是心裡有鬼,那肯定是越琢磨越自己嚇自己——哪知道還沒幾句呢,就破功了。
而苗大廚的心確實是一直吊著,不知道言夙到底什麼時候發難。
等到言夙這句話出口後,他一瞬間都懷疑自己聽錯了,那提起的心,有心想落下吧,又覺得這根本不真實。
他覺得言夙根本就是知道他的“目的”,秦允熙的“目的”。
“這,少東家也就是來看看哦。我在這邊過的挺自在的,暫時也沒急著走。”
苗大廚還是決定堅持原借口,隻要言夙不挑破這層窗戶紙。
秦允熙這次雖然露麵,但似乎進展並不如何,也沒有給他撤離的消息,他自然還是要留下的。
他說完,低垂著眉眼,神經卻是緊繃著,時刻準備應對言夙接下來的敲打。
然而言夙卻道:“那就好。對了,今天有什麼菜色?”
苗大廚覺得自己緊張了個寂寞。
頓了一會兒才說了今天準備的菜,然後被打發回去接著做菜。
苗大廚:“……”雖然但是,心裡卻還是有點慌。
沈飛玹一放茶杯,捏了一塊糕點在手裡:“你這是乾什麼?嚇唬他好玩?”
——要說隻是透露一點“自己都知道”的意思,震懾一下,倒也不是說不過去。但是他又覺得言夙不是這樣的人。
很快,沈飛玹就不得不說一句,自己果然是沒有看錯人!言夙哪裡能有這樣的彎彎繞繞?
言夙反倒是比沈飛玹更迷茫的樣子:“確認一下他會不會走啊。”
“要是走,我不得找人?”
——就是隻怕很難找苗大廚這樣合心意的了。
他說是做的都不正宗,但是有基本功在,那各大菜係中的菜色雖是自己琢磨出來的,可味道是真的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