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嵐到後院的時候,就正好看到小胖子求救的一幕,見他沒事兒,鬆一口氣的同時,也看不慣他那麼“糾纏”他爹。
但是來時說好的,他不亂跑,言嵐也隻好跟著官兵之後走到那氛圍正越發古怪的中心地帶。
官兵上前說話,言嵐自然也是認識陶允熙的,便拱手見了一禮,說了一句見過陶叔叔。
一見言嵐跟這位大官似乎很熟悉的樣子,官兵心頭雖是驚訝,臉上卻沒有什麼表露,隻是一顆心更加穩當了。都叫叔叔,總不至於還怪他帶人來是錯的了吧?
言嵐見了禮,就趕緊到了言夙的身旁,然後拉著周達,看似在哄他,實際是將他從言夙的腿上拉開——家裡兄弟多他是不介意啦,但也要看跟什麼人成為兄弟。
何況周達自己有爹,而且被他爹養的太過驕縱。應付一時半刻的,言嵐能保證自己禮貌且不翻臉,但如果要當兄弟,那可就敬謝不敏了。
周達也沒有察覺言嵐的這些小心思,反倒是因為跟言嵐更熟悉,頗有幾分安心的感覺。
陶允熙的思緒被言嵐的出現打斷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接上之前的想法,這個孩子是言夙找來擾亂他們視線的可能性有多大?
又或者,他們帶走這個孩子,用他來威脅言夙,拿霍懸那兩個孩子來交換的可能性有多大?
——陶允熙是更傾向於言夙發現了霍懸他們的。畢竟言夙這樣厲害的人,從茶館到後院的距離,不可能發現不了小孩爬牆。
被言夙發現、帶走,也更可以解釋,為什麼痕跡消失在牆頭,內院的牆根一點痕跡也沒有。
“如果隻是來道和的同窗,乾嘛躲起來?”陶允熙的語氣並不凶惡,仿佛隻是平靜的提出疑點。
在言夙等人還沒開口的時候,又道:“不過你們的話,我還是信的。隻是到底還是要詢問一番。”
說著,似乎很給言夙情麵的樣子,解釋道:“畢竟出現了這樣的情況,我們也不能不問清楚就給人糊裡糊塗的放了。”
“你放心,我們也不會隨意傷害一個孩子不是?帶走他問幾句話,確認他身份後,我們就將人放回來。”
“我們的目的是那兩個威脅百姓安全的細作,不會傷害無辜的。”
話是這麼說,可周達的身份隻要叫來他爹,拿來戶籍,基本就能清清楚楚——甚至今天到來的人,特彆是二樓包廂之中的富商鄉紳們,相互之間很是熟悉,都能互相作證、作保。
茶館之中之所以現在沒有出亂子,也是因為官兵們正是如此詢問,確認他們的身份。甚至不少人,官兵們就很麵熟。
所以陶允熙這做法,就很沒道理。
為什麼非得將一個孩子帶走“調查”?
即便是想知道小胖子為什麼藏起來,當場也能問出來不是嗎?說帶走小胖子,不為了“嚴刑逼供”,實在是沒有什麼說服力。
“陶公子,他爹就在茶館二樓,確認他的身份還是很簡單的。”
“既然那兩個細作危害這麼大,陶公子在這小胖子的身上浪費時間就很沒有必要了。”
沈飛玹說到,甚至直接說了周爹他們包廂的號,隻要將人帶來一問就清楚了。
可陶允熙的目的就是查清這小胖子的身份?怎麼可能,他一眼就知道這小胖子不是他要找的人好麼。
隻是他要找的人的線索,十有八、九是被言夙切斷了。他這是在試探,能不能讓言夙吐露口風。
雖然知道可能性不是很大,但凡事有個萬一不是?
言夙慣來是講道義的很,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牽累一個無辜,還是個小孩子,萬一他熬不住內心的譴責與愧疚,就露出什麼馬腳呢?
他都不奢求言夙直接妥協,將那兩個小子叫出來,他隻是想通過這樣的交鋒,讓言夙露出一絲異樣。
然而言夙的臉始終毫無表情變化。
“陶公子,我們的話你絲毫不信的話,隻怕這裡所有的人你都要帶走調查了。”
“陶公子一進門,說要搜尋,我就配合的很積極吧?甚至親自動手幫你們找。”
“什麼都沒有找到,陶公子卻偏生篤定細作就在我這茶館裡。”
“我倒是要問陶公子、不,問陶大人一句,為什麼就這般篤定那細作潛入了我這茶館?”
“即便就是你們的人看著進來了,如今沒有找到,難道就不能是細作狡猾,所以又逃到了彆處?”
言夙看似在幫陶允熙分析可能性,實際上卻是在指責陶允熙在這裡浪費時間。
但最後一句,也叫陶允熙確定了一點,言夙就是真遇上了霍懸,那也肯定是將人送出了這茶館。
可問題是,他如今除了抓住言夙這條線不放,就沒了彆的辦法。
——風訊堂雖能說是“無孔不入”,但收集消息到底是需要不少時間。這次要是讓那倆小子跑了,也不知道再這樣近在咫尺,需要多久時間。
夜長夢多啊。
那,他要跟言夙撕破臉嗎?
作者有話要說:言夙:陶大人?我看你是討打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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