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是言夙所為,他們更加難以置信。能夠給皇帝當貼身侍衛,還在這個時候隻帶兩個人前來就能叫皇帝安心,可見他們的武藝之高絕。
但凡他們武藝不是那麼高,皇帝看到沈飛玹,還不得饞?
雖說隻帶兩個護衛也是為了顯誠心,但若這兩人不能叫皇帝安心,皇帝也不能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不是?
可哪知道這原本讓他安心的兩人,卻是連言夙如何動手的都看不清。
這之間到底是多大的差距?
皇帝的心頭思緒百轉,雙手不由緊緊攥著,脊背緊繃。
“我說了我都沒興趣,至於你信不信,那就是你的事兒,我也不是非得解釋到你相信。”言夙看著幾人沒了下一步行動,就接著說自己的話。
“若不是你們非要找過來,糾纏不休,我們完全可以兩不相乾。”
“我知有句古話叫‘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皇帝一聽他這話,還以為他要說些理解他作為皇帝如此做的“肺腑之言”,哪知道言夙接著就說:“若是你真惹了我,那我大可給這天下換個皇帝。”
皇帝:“……”
皇帝看著言夙又拿起一塊點心細嚼慢咽,險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手將點心都糊他臉上!這說的叫什麼話?
說的這天下好似是他的床似的,他想叫誰睡就叫誰睡?
——今日在場的,也沒誰聽過將天下與床做比的,一個個既為言夙的大膽言論而心驚膽戰,也為他這做比而嘴角抽搐。
皇帝十分想要發怒,可麵對出手之迅速都沒人能看清的言夙,皇帝不由覺得脖子發涼。
“我這個人很隨和的,什麼貪官汙吏、綠林匪徒,沒舞到我麵前我都沒去管的。”
“而且,這幾年我也很少殺人了。”
建議參考所有被言夙掛在樹上的人——動手殺人是真的很少很少了!
言夙這麼一說,覺得自己當人還真的是當的很不錯了,是一個良善和藹、平易近人的人呢。
皇帝看著言夙一副“我還真是個好人”的神色,頓時覺得渾身都不對勁,越是這樣的言夙,配上剛才莫名的手段,反倒是更叫人膽戰心驚,遍體生寒。
若非有失威嚴,皇帝此刻都想搓一搓身上的雞皮疙瘩。
他雖是皇帝,雖在文武百官麵前威嚴赫赫,可此刻麵對非人的言夙,他也隻是個普通人。
所以哪怕對言夙的“不可一世”恨的牙癢癢,覺得不能留言夙這樣一個掌控不住的存在存活於世,可他還是不得不咬牙忍下來,畢竟,小命要緊。
就不該隻帶兩個護衛過來。
皇帝心中暗罵,可按陶允熙傳來的消息,此前的叛軍近萬人也不敵言夙一人。
——此前他還能笑一句,不過是烏合之眾。
可此刻他對他自己的護衛軍,也失去了信心!
實在是言夙那讓人都看不清的手段,太叫人肝顫了。
“公子既是方外之人,不想沾染這塵世瑣事,如此,朕還有一要求,需公子應允。”皇帝雙手緊緊攥著桌腿——實在是不論掐掌心還是揪大腿都有些太疼了——以此來讓自己鎮定下來。
他這句話一方麵是坐實言夙“方外之人”的身份,將他高高架起,二卻是在試探言夙,應不應這身份。
可以說有幾分冒險了,但他是皇帝啊!
不能失了皇家顏麵,皇帝的體統。
——軟化硬說,是作為皇帝最後的體麵與倔強。
不等言夙接話,皇帝急急說道:“望公子莫要與偽帝為伍,插手這世間之事。”
“至於溫、季家兩家之冤,朕也會調查清楚,還兩家一個公道,將真相大白於天下。”
如今他們可再不敢以此為籌碼叫言夙入他們的陣營了。
以此為條件換言夙的袖手旁觀,已經是他最大的奢望。
誰也得不到言夙這份助力,這天下無外乎還是如今這局麵。可若是叫言夙參與進來,這彆說他還有沒有這三分之一的天下,即便是還有,那也將是“萬人之上卻永遠一人之下”。
言夙到不在乎這些,反正溫季兩家的仇如何報,以後會聽取言嵐、言巍和言思兄妹三人的意思。
但既然這個皇帝“聽話”了,言夙還是很滿意的。
言夙也是這時才想起來一件事,當初“守住”了廣安縣等地方,擊退叛軍、活捉敵首,縣令韓廣深說要給他上報功勞,論功行賞。
之後已經沒有回應,說是上頭還在商議。
如今見了他們的頭頭,那這錢是不是該給了?
言夙點頭應下皇帝的要(請)求(求),接著道:“既然都說到這裡了,我就問一句,關於我平叛有功的獎賞,你們的人商議好了嗎?”
那可都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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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了陶允熙的老大,還要到了“賞銀”,倒真是叫言夙過上了安生的日子,再也沒人來糾纏不說,不論是這廣安縣還是廣祿縣,亦或是在淩州之內,官員可都給言夙不少情麵。
——不說上頭交代下來的,就說言夙自己的本事,這些官員可不得跟他交好?
就這樣安安穩穩地過了五年,當初的小蘿卜頭們,飛速地長大成人,阿牧和言嵐不說都比言夙高大健壯,那也是不差許多了。
倒是言夙,一如他們記憶之中的那般,不論是模樣還是心性,依舊是絲毫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