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夙看著幾個人的呼吸越發的平穩,眉頭卻是越發的深皺,反倒是讓看著他們好起來的其他人,都不敢表露出欣喜來。
這位神醫,是還有什麼不滿嗎?
言夙自然是看到了他們看不到的問題。
這些人的傷勢自然已經無礙,虧空的氣血也可以經過調理來補足,就外人看來,他們是已經從鬼門關被拉了回來。
這一點也確實是如此。
讓言夙皺眉的是,他感覺這些人的狀況與自己的差彆。他從內而外都是強健的,永生不息的,然而這些人,同樣是經過生物能的浸潤,但能量在他們的體內卻是溢散的。
——與此前他看到的所有生物都是一樣的。
說起來他還是第一次真正注意到這個情況。
不過,當下的時機卻不是讓他再深思下去的時候,見其中一人已經眼珠轉動,一副要蘇醒過來的樣子,他立刻壓下心頭的思緒。
現在找阿牧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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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夙按照那個傷兵所說的方向找了許久,卻也沒有阿牧的蹤跡——其實這個方向,言嵐也派人找過。哪怕是大海撈針呢,言嵐總不會放棄兄弟的性命。
區彆隻在於,言嵐的人沒有言夙找的遠。畢竟受限的地方太多。
也沒有言夙找的這麼“上天入地”。
好在這個位置沒有也不打緊,言夙隻是需要一個大致方向,找到阿牧就容易的東西。
月上柳梢的時候,言夙終於找到了阿牧的蹤跡,彆說,不但離的遠,還偏離了不小的方向。這也是言夙過來,言嵐的人要想搜索到這地方,隻怕還得十多天。
——阿牧當時哪怕是受傷,也在遮掩自己的蹤跡。
後來救他的人,顯然更會遮掩行蹤。並且近兩日裡,這片地方應該還下了一場不小的雪,更是給他們這樣了行跡。
言夙到達小竹屋時,隻落在小院之中,並沒有直接進入房中。
才往前踏出一步,他便立刻頓住了腳步,竟是貼地而行疾馳而來一條毒蛇,大張蛇口,幽綠色的蛇身在星星的光亮之中,到有幾分滲人。
蛇身上還有說不清的花紋,若是尋常人看見,不但更為驚悚,也會受到影響,頭暈目眩。
言夙倒是沒有這種感覺,也避開蛇口。
一指多粗的蛇,忽然咬了個空,竟還挺有靈性的疑惑了一下,擺了擺蛇頭。
言夙懸空而立,不但脫離小蛇的攻擊範圍,也脫離那一瞬間冒出的毒煙的覆蓋範圍。
看著那傻小子跛著一條腿,跟在小姑娘身後“逃命”。
“哎……”言夙長長歎一口氣,這算是自家的傻小子被人拐跑了嗎?
這要真的是跟人家姑娘有情有義的,也不必這麼躲著他這個家長吧?
他家崽子都十九了,這不管是在當下還是在某些連脖子以下都不能描寫的大頭網站裡,都已經是成年人了。
這不是早戀,用不著躲!
不對,難不成是人家小姑娘……
言夙眨眼之間消失於空中,出現在兩個孩子麵前,還是彆跑了,再跑他去,他怕他家這個跛腿的崽徹底斷腿。
穀幽蘭反應很快,當眼前一花時,她也顧不上是什麼人還是什麼東西擋路,揮手就是一包毒粉撒出去。
心頭劇震,難道追來的人不僅僅是找到了她的小竹屋?還有人圍追堵截?
言夙倒是能躲開,但是他怕一躲開,這倆崽又得跑路,隻好站著沒動。
隻揮手將這毒粉揮散,這毒粉的氣味倒是有點濃烈,難免有幾分嗆鼻——這種明麵上的毒粉,自然是不必在乎什麼“無色無味”。
言夙難免打了個噴嚏:“阿牧,是我。”聲音帶著幾分悶悶的。
阿牧這才定睛看去,一時又是驚喜又是有幾分尷尬,或者說是羞澀才更為準確。
因為此刻他大半身子都支撐在人家姑娘身上,還靠著人家姑娘保護。
一條腿被綁的梆硬。
戳在土地上,一戳一個凹坑。
十分限製他的發揮。
穀幽蘭也不是傻子,看清眼前人的麵容,又看到阿牧的臉色時,就知道來的是認識的人,頓時緊繃的心弦鬆懈了些。
——來的是幫手,那自然是越厲害越好。她竹屋那裡可還有一個悄無聲息摸進去的呢,要不是對方不知她的毒陣,隻怕她還發現不了。
言夙倒是不知道小姑娘想的什麼,否則隻能麵色不變的告訴她,不好意思那也是我,我隻是速度比較快。
他不知道,所以他的目光在阿牧身上和穀幽蘭身上幾個來回,示意這小子介紹一下。
——不管幾天之內處不處的出來多深的感情吧,至少救命恩人是沒跑了吧?那不也得鄭重介紹一下?
反倒是被言夙這麼一打量,阿牧有些麥色的肌膚上,肉眼可見的泛紅。
咿,小夥子,你這就不對勁了,這叫不打自招哦。言夙原本還平和正經的神色,已經不僅僅是阿牧覺得他目光裡帶著打趣了,而是真的帶上了幾分促狹。
倒是穀幽蘭大大方方地,對著言夙一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