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夙一邊反思自己刮油的本領是不是不夠專業,又能找什麼人進修一下,一邊將所有人都依次掛到樹上。
最後給掛上的人調整一下位置和他的衣服,確保高低跟旁人差不多,衣服也穿的較為整齊。
——至少該遮擋的地方都彆露出來,否則他們會不會被意外路過的人說是流氓他是不知道,但他知道哪怕是他,也不會被審核放出去。
將所有人都掛好,看著他們眼底快要壓製不住的驚恐,言夙拍了拍手邊人的肩頭:“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誰指使你們來的?”
“可要想清楚,這荒郊野嶺的人跡罕至,你們怕是要留在這裡風乾。”
“哦,也可能是先餓死。”
言夙一副雲淡風起的樣子,卻叫這些自認凶神惡煞、行事詭譎多變的人覺得膽戰心驚。
他們是有不少折磨人的手段,甚至不少人本身還從那些酷刑下走過一遭,可他們也從沒想過將人就這麼掛在樹上,像是掛臘肉似的風乾啊。
——他們折磨人是為了讓人屈服。而言夙,即便這些人咬緊牙關不說,他也不會過多執著。
果然,在他們心頭糾結的時候,言夙將他們身上都摸索了一邊,除了銀錢之類,沒有任何身份相關的收獲後,轉身就要走。
一樹的懵逼精。
然而下一刻,躲藏在林間的清瘦身影終於藏不下去,猛地竄了出來,一下噗通跪在了言夙的身前。
江湖之中都說言夙來無影去無蹤,若是他再不把握住這逆天而來的時機,隻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言夙哪能不知道還有個小子藏著沒出來,甚至就連樹上這些人都有所察覺,隻是一隻小老鼠,他們是不放在眼中的。
——哪知道自己就給這小老鼠演了一出好戲。
而言夙則是察覺這小家夥沒什麼惡意,就沒將他一起掛起來,打算這小子不出現,就當沒發現。
要不然以言夙的速度,哪有讓人看出行動意向的?那都是唰的一下沒了蹤影。
“懇請前輩收小子為徒。”十六七的少年,臉上還帶著未退儘的稚氣,可眉眼之中卻是堅韌與風霜。
他俯身一拜,繼而又懇切的看著言夙。
“小子定當勤學苦練,行俠仗義,將前輩之名光揚天下。”
言夙:“……”
不用了,我搞的兩大皇帝都破產了,想要搞死我的人多了,比如眼前的樹上還有好幾十——不是每個人都相信言夙將那些金銀都拿來給百姓了。
江湖上不少傳言,說是找到言夙,就能得到兩國寶藏的。
這方麵的消息,言夙不是沒聽到,不過是不在意罷了。
而且這小子看似說的誠懇,演技是真的很不錯,但想騙過言夙卻還是不可能的。
“不了,我不收徒。”言夙道。
他本以為少年是另一方人——沒有惡意,可能是想拉攏什麼的?反正是沒想到少年是來拜師的。
言夙也不管他說沒說真話,反正他是不會收徒的。畢竟他是教不了的,沒看他自家的崽都是托給彆人教的嗎?
所以他還是不要誤人子弟了。
言夙說完不想在這耽擱,然而少年卻是忽然又哐哐磕下三個頭,這雖是土地,卻也有石子,結結實實三個頭下去,少年的額頭滲出鮮血來。
——他雖是沒說實話,可這拜師的態度卻是決絕,頭也磕的實實在在。
言夙即便不打算收徒,也不能看這麼個小子磕死在這。
腳步一頓,就聽這少年說道:“是小子的錯。小子揣度前輩,隱瞞前輩。”
“我拜師,是為學藝報仇。”他的眼底泛起一絲猩紅。
“我不該怕您認為我為報仇蒙蔽了心智,就胡說了。”
他自以為是的揣度,認為言夙這樣的大俠,自然是看不上一心為私仇學武之人。哪怕不是為了懲奸除惡、天下大義,也得是為了強身健體。
為了私仇那都是逞凶鬥狠。
可是顯然他那些手法,糊弄不過言夙,他隻能選擇說實話。否則言夙一走,他怕是再也沒有遇上他的運氣。
然而言夙還是拒絕。
“跟你為什麼學武沒關係,是……我不收徒。”言夙也實在不好解釋自己是真的不想誤人子弟。
——這種話說出來,在彆人聽來不是不走心的借口,就是凡爾賽。
可事實上,他是真的做不了師父。他一切“功夫”都是本能。
少年也看得出言夙拒絕的“真心”,言夙原以為他這次就要放棄了,哪知道少年卻是又換了一副背水一戰的決絕神色。
“前輩,既然如此,小子想與您做一番交易。”他心底知道這個所謂“交易”籌碼根本不對等。
皆看這位前輩,願不願意施舍自己。
然而他沒有選擇不是嗎?
但凡言夙知道怎麼教徒弟,都要被這小子的執著(厚臉皮)給“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