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少年邵宇還猶不死心的等在客棧裡,言夙這個家夥卻是已經將人拋諸腦後,回到建安後好眠一夜。
等醒來用膳時,才叫家裡人知道他已經回來。
對於他的神出鬼沒,這建安家中的小廝們也已經有所習慣,一驚過後很快恢複行動力,給老爺準備一切所需。
通知家中大爺小爺姑娘們,一片喜氣洋洋。
言嵐也從善財童子的任務之中脫身了——後續還有些雜事,但已經不用他時刻督促著,何況時景泓這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處理。
回來也不過一日半的功夫,不說又忙的腳不沾地,也差不離。
還沒跟沈飛玹見上一麵。
“小廝說您走後沒兩日功夫,師父就跟賀淵前輩回慕星宮了。”言嵐一邊給言夙盛粥,一邊說。
雖說年紀不小了,但說道此處,語氣裡還是有幾分埋怨,搞的跟賀淵拐走了他師父似的。
他師父那個性子,哪是能被強迫的?不被人供著、哄著,那天都是他沈大爺心情好。
但言嵐還是忍不住說:“師父還來信說,賀淵根本就是裝瘋賣傻。”
所以他才覺得師父就不該給那個家夥好臉色。
——沈飛玹傳回這消息,自然是叫大家不要為賀淵的事情擔心了。至於他被騙了是否生氣,那就是他跟賀淵之間的事情了。
言夙安撫言嵐:“賀淵不是那麼沒分寸的人,他這麼做恐怕也是遇上了麻煩。”
如此,看賀淵對那個小孩子的態度,應當也根本就不是他兒子了。至於那孩子被帶回慕星宮怎麼處理,言夙也沒再過問。
左右那孩子雖是性子不好,但賀淵到底不會惱恨一個孩子才對。
哪知聽到言夙這麼說,言嵐卻是臉色十分古怪:“爹……雖有句話叫稚子無辜,但是……”
他覺得他爹還是該對小孩子有些防備心為好,以免哪日遭了小孩子的道。
畢竟,即便出生時的孩子都是一張白紙,但環境會造就他們不同的性格——雖說有些孩子走錯了,是怪讓人心疼的。
可有些孩子確實是拗不過來的性子了。
那便不能因他年紀小,就一味的給他機會。
“那孩子給賀淵下毒。”一個五歲左右的孩子,做起這事兒來遊刃有餘。
一次未成,他再動手時更加隱蔽,且依舊是麵不紅、心不跳。
言嵐說起來都覺得心驚。
言夙一時啞然,倒不是不心疼好好的一個孩子變成這樣,但不等他可憐這個孩子,言嵐就告訴他,那孩子是想取賀淵而代之。
聽的言夙一時根本不知該從何說起,這是一個五歲小孩能想到的東西?
“他背後之人自是想推他做傀儡,但不論是配合還是取而代之的心思,卻都不是那人強求的。”
言夙:“……”
言夙:“想想你弟妹五歲的時候,好像都是在和泥巴玩兒。”
言嵐:“……”爹,這事兒能這麼對比嗎?
自小都是彆人家好孩子的言嵐,還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要這樣被自家爹跟“彆人家孩子”對比,但不等他說些什麼。
他爹就一副慶幸並自豪地口吻的說道:“看樣子,我教導的還算不錯。”
但凡他家孩子有一個被教成“下毒、殺人要趁早,年紀大了會被人當場一劍抹了脖子,沒有第二次機會”的性子,他那會兒怕是頓時失去“當人”的信心。
更彆提還養大了好幾個人類崽子。
言嵐:“……”總覺得他這一劑藥,下的有點猛?
心中有些許不安的言嵐,不敢再提這事兒的相關,改說喜事,意圖緩和一下他爹的心情。
“要遷都盛京?”這事兒言夙自然也是知道早晚有這麼一天,否則時景泓怎麼可能到現在還不修葺建安的皇宮。
但是他沒想到這麼快。
而且他也沒聽到盛京中的那位皇帝駕崩的消息啊。
“對,會趕在入冬之前。”言嵐說的很是篤定。
要不然他也不會放下安撫百姓的事情趕回來——除了給還未拿下的地區的百姓銀錢、糧食,他們還要負責武安朝安穩地區內的糧食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