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某間咖啡廳。
“勞瑞大姐，你這也太不講究了吧？”哈莉表情複雜道。
當年第一次見到勞瑞，她還是個颯爽英姿，死活不肯進入老奶奶行列的優雅老中年。
現在她發福了。
呢子大衣撐得滾圓，身子粗的像水桶。
儀容也不再精心修整，皺紋與色斑顯露無遺。
隻嘴唇上，還有淡淡的口紅，頭發也梳理妥帖、將華發染成金色，算是維持婦人的基本社交禮儀了。
關鍵是她身上的氣質，再沒了那股“青年人的”淩厲和乾練，看著和天朝的廣場舞大媽沒啥區彆。
“年底我就退休，七十多歲的人，孫子孫女都兩個了，還講究什麼？”
勞瑞倒是看得開，臉上笑眯眯，非常慈祥安樂。
“退休後打算哪住？要不，來哥譚？”哈莉提議道。
勞瑞搖了搖頭，“哥譚那種龍潭虎穴，哪是養老的地方？我就在華盛頓郊外，舒適又安全。”
“舒適或許有，但安全......”哈莉遲疑著道：“以我現在實力，保你一家安全，不要太容易，但華盛頓有點遠。”
“華盛頓有阿曼達·沃勒呢，這些年也算把你們兩個培養出來。小麻煩交給她，大麻煩給你發信息。”勞瑞笑嗬嗬道。
哈莉想了想，道：“回頭我送你幾個微型信號發射器，裝在手表裡、項鏈、耳墜，隨便哪裡，遇到麻煩，悄悄摁下就OK了。”
“信號能傳到哥譚？”勞瑞懷疑道。
“和‘守戶犬’一個原理，”哈莉古怪一笑，“你不會真以為守戶犬隻是一套采用特殊算法的殺毒軟件吧？”
“它是什麼？”勞瑞好奇道。
“他就是裡奇，我死去的那位法師朋友，靈魂不滅，去了天堂......嗯，天堂山，我的封地。
現在他以數據的形態，一天24小時住在主機裡，在量子世界裡搭建並擴展‘奎茵信息王國’。”哈莉笑道。
勞瑞想了想，搖頭道：“聽不太明白。”
哈莉解釋道：“正常情況下，你的手機連著電信基站，再通過基站，與小狗科技公司的主服務器聯通。
但哥譚的主服務器隻是明麵上的主服務器。
前段時間我拿三億美刀的黃金，在遺忘酒吧找到幾個異界法師，請他們幫忙設計了一套‘魔能—電能’轉化係統。
靠著那套係統，可以把從白銀城照射來的聖光轉化為電能。
如此，天堂山就有了一套真正的主服務器。”
勞瑞恍然，“難怪你確定使用‘守戶犬’的用戶，永遠不會丟失數據，沒人能入侵天堂山。”
關於天堂山、天堂山公爵之類的秘密，幾乎所以天使都知道。
天使也常去遺忘酒吧......
如此，這些秘密在法師界壓根不算秘密。
連外人都知道的事，再對勞瑞這種關係親近之人隱瞞，完全沒意義。
“通過‘手機—基站—哥譚服務器—天堂山主機’這條線，裡奇能時刻履行‘守戶犬’的職責，確保用戶信息安全。
如果這條線出現斷網，也沒關係。
裡奇能繞開任何防火牆、隔離網，就像我在五角大樓順利接打電話。
彆說斷網，即便進入沒有網絡基站的外太空、異維度，
隻要肯付出一定代價，裡奇依舊能確保通訊正常。
他能通過天堂山主機連接地球服務器，自然也能直接連上手機。
服務器也不過是‘巨型手機’。
隻是，那麼做會非常危險。
這種功能不會向普通客戶開放，勞瑞你當然不是普通客戶。
所以，戴著我的特製信號發射器，即便你墜入地獄——”
勞瑞板起臉，打斷她道：“你覺得我會下地獄？”
“我就是個比喻，彆太敏感了。”哈莉擺擺手。
勞瑞歎口氣，悵然道：“不是我敏感，我們的時間快到了，丹尼爾......估計就這一兩年的事，我還真有點擔心。”
“你們是守望者，肯定能上天堂。”哈莉安慰道。
“不是......”勞瑞輕輕搖頭，“死後的事，我一點也不在意。
上帝怎麼評判，是它的事。
我擔心的是死亡這事本身。
丹尼爾的情況是個標誌，標誌著守望者徹底退出曆史的舞台。
維特比他還大幾歲，可能早死了，不死也快了，然後是我，和瓊......我很擔心瓊的狀態，最近一段時間，我經常做夢夢到他。
這不正常！
我總覺得他......”
她眉頭緊鎖，“哈莉，我擔心瓊也會死。”
“都隨意遨遊時間線了，還怎麼死？
而且，導致多於宇宙震動的兩個世界的融合，八成就是他搞出來的。
那等擁有至高偉力的存在，宇宙滅了，他都還存在著。”哈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