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綠燈戒律第二條?”眾綠燈俠嘩然。
看著直接向守護者提出如此“悖逆”要求的傳炬者,老綠燈心中五味雜陳。
有震驚,有憤怒。
也有些許對新軍團的期待,與對哈爾喬丹的敬重。
新綠燈俠則低聲討論戒律第二條的合理性。
隻要腦子沒秀逗,或者不是剛從封建文明過來的“古人”,聽到“無條件遵守”時,心裡都會生出抵觸情緒。
不過之前燈俠都是一個個招募的,新燈俠隻能融入環境,無力、也不敢去改變環境。
即便他們心裡抵觸,可3600個燈俠,彆人都老老實實,隻你一個新人抵觸,你憑什麼?
然後你會想:其他燈俠等能接受,或許這在綠燈軍團很合理呢?
“你想怎麼修改?”甘瑟問。
凱爾朗聲道:“加上限製條件,隻有在緊急關頭,綠燈俠才必須無條件遵守守護者的命令。
而且事後下達命令的守護者一定要給出合理解釋。
為了守護者安排的任務,燈俠冒著付出生命的危險。
我們有權力明白自己在做什麼,是為了什麼。
哪怕你們想讓我們犧牲,也得讓我們死得明明白白。”
“說得好!”蓋加德納激動叫了起來。
其他燈俠沒有喊,卻也用興奮與敬佩的目光看著凱爾。
威望不會憑空產生。
它是通過一步步經營建立起來的。
無論哈爾還是凱爾,在前期都心思太單純,也把綠燈軍團當成一個理念純粹、組織結構簡單的英雄組織,所以沒想過樹立自己的威望。
結果到了關鍵時刻,他們也確實不剩多少威望。
現在凱爾卻無意中在綠燈俠心中樹起“傳炬者”的偉大形象。
凱爾沒在意燈俠的討論,繼續道:“守護者給出的理由是否合理,參考另外九條綠燈戒律。
如果燈俠不認同守護者的理由,可以邀請對宇宙和平做出過傑出貢獻、能代表人間正義的第三方勢力做裁判。
若最終證明守護者的命令違背綠燈戒律,守護者所受懲罰與違規燈俠同等。”
蓋加德納又想鼓掌喊“好”,卻被身邊同樣來自地球的黑人燈俠拉住。
外星燈俠可以為凱爾叫好,但他們作為地球老鄉,能加入軍團都有瓜田李下之嫌,再為凱爾搖旗呐喊,彆人會怎麼想?
甘瑟深深看了凱爾一眼,道:“之所以有第二條戒律,是因為守護者嚴格遵從歐阿之書的意誌,但這不好解釋,也沒法解釋。”
凱爾立即道:“歐阿之書或許能預知多元宇宙級彆的大危機。
但綠燈軍團隻是熱血凡人組成的英雄隊伍。
我們沒必要、也沒能力給自己設定過高的要求。
不謀萬世者,不足以謀一時這話聽著不錯,但有一個前提,他是一國之主,或者宇宙之主。
一國之主的謀劃,無論是對是錯,都能切實影響到國家未來。
可他若隻是個鎮長,無論他的謀劃多精妙,影響國家未來的都是比他職位更高的當權者。
我們不是宇宙之主。
我們比不上至高存在,更不如上帝。
哪怕歐阿之書真的預言對了未來,至高不從,你能如何?
所以,新的綠燈軍團不用搞那些虛頭巴腦的預言,隻需專注於現在、現實。
我們隻是宇宙警察,給自己的定位不要高過這一界限。
警察需要謀萬世?
腦子有毛病的人才會這麼想。
我們隻關注現在。
即便現在的正義可能威脅到未來宇宙的利益,現在的正義也依舊是正義,違背它就是非正義。
綠燈俠的平均壽命甚至沒超過四年,連現在都顧不過來。
哪怕未來有大危機,也交給未來的燈俠,他們處置不了,就尋找能應付危機的人。
天塌了自有高個子頂。
從無限地球危機到現在,很多大事件都證明,綠燈軍團絕非個子最高的那個。
當然,你們守護者是偉大的不朽者,可以誌向遠大、考慮長遠,但當你們決定暗中謀劃,隱瞞綠燈俠時,也請不要把燈俠考慮進計劃。
若從歐阿之書中得到的不可言說的預言,你們自己去執行。
你們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事實上,往往最強大的燈俠,也不如一個普通守護者強大。”
凱爾說了很多,語速很快,語氣到後來逐漸激動,說完後還微微喘氣。
現場一片寂靜。
所有綠燈俠都呆呆看著他。
雖然凱爾長長一段話,隻強調了“綠燈俠彆把自己定位太高”一個論點,但其中蘊含的信息量太大了。
能被選中為綠燈俠的人,都不是傻子。
“傳炬者”幾乎在明示:守護者玩弄綠燈俠的命運,把綠燈俠當棋子,自己力量更強,卻躲在幕後
甘瑟注意到燈俠們的複雜神情,更加注意到凱爾雖然聲音急促、話語中多有意思重複的句子,論據陳述也不流暢。
但邏輯很清晰,觀點更是異常鮮明。
這絕非臨時想出來的話。
凱爾背後有高人指點。
八成就是那個愛管閒事的魔女哈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