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開裂，從裂縫中升上來一口水晶棺材，裡麵就躺著頭戴金冠的女監視者。
她身體枯萎乾癟，活像風乾後的木乃尹，皮膚微微發黑，嘴巴張開一個黑洞，眼眶也凹陷出兩個窟窿。
“偶買噶，姬蘿怎麼——啊，她的脖子有兩個牙印，她被吸乾了鮮血。”大超驚呼。
“曼卓拉克！”哈莉麵色凝重道。
“什麼？”大超又一驚。
其餘幾位超人也驚疑看向她，“曼卓拉克是誰？”
“脖子處的傷口有曼卓拉克的氣息，曼卓拉克是飲下天血精華的監視者.......”
哈莉簡單解釋兩句，就轉頭打量黑人超人，“卡爾文，能說說你得到穹極號的經過嗎？”
“他和我一樣，都是被你招募的‘超人勇士’。”兔子超人露齒一笑，又自我介紹道：“我是‘胡蘿卜隊長’，雖然我是個兔子，但的確是超人。”
“喔，胡蘿卜隊長，你好。”哈莉眸光一閃，問道：“你剛才說你們是被我招募的？”
黑人大超輕咳一聲，道：“我們曾撿到你扔出去的漂流瓶。
來到血域後，我並沒找到阿基米德飛船。
幸好如你所說，‘超人’進入血域後，能迅速適應環境，開啟高維視角。
我沒有迷路，反而在千百個視角窗口中意外看到這艘飛船。”
擁有高維視角的生命，在理論上可以一瞬遍看諸天萬界，一雙眼睛有千千萬萬個視角窗口，就像一塊屏幕上開啟無數個視頻聊天窗口，每個窗口對應一個平行宇宙。
不過，普通人壓根承受不了這麼多視頻信息。
超人有超級大腦，可以打開幾百上千個視角窗口。
黑人大超繼續道：“我徑直來到穹極號跟前，通過與飛船的人工智能溝通，了解到它的身份，也得到它的認可，成為新的穹極號艦長。
而監視者姬蘿·瓦拉的屍體，就躺在駕駛台附近。
想到很多‘超人’和我一樣，進入血域卻沒能找到阿基米德飛艇，我就開始在血域中搜尋。
很遺憾，目前隻找到胡蘿卜隊長。
但穹極號的功能很強大，可以開啟血域傳送，把異世界的‘超人’直接拉入母艦。
考慮到多元宇宙正在麵臨的最終危機，我覺得組建一支‘多元宇宙正義聯盟’很有必要，便通過血域傳送召集了大家。”
哈莉深深看了黑人大超一眼。
大超皺了皺眉，問道：“卡爾文，飛船主腦有沒有記載姬蘿遇害的經過？”
“有時間記載，但沒有錄像，凶手在謀殺監視者後，奪取了穹極號的控製權。
它先是給主腦下令，抹除所有飛行日誌，然後讓它進入主宇宙，撞擊你們的地球的同時發生自爆。”
黑人大超一邊說，一邊從主腦的源程序中調出那幾條指令。
“從時間上看，幾乎我們剛離開，姬蘿就遇害......”大超神色凝重道：“曼卓拉克沒有死，它從太虛中爬了出來，還一直綴在我們身後。
可思維超人已經崩毀消失，曼卓拉克為何還活著？”
他疑惑看向哈莉。
“或許不是我們遇到的那個曼卓拉克。”哈莉猜測道。
黑人大超道：“難道還有第二個曼卓拉克？你剛才不是說監視者死光了嗎？”
哈莉道：“如果凶手是由達克斯墮落而來的曼卓拉克，它不可能取得穹極號飛船的控製權。
能給穹極號下令，那個人必然擁有......至少一部分監視者權柄。”
“看來第二個曼卓拉克的狀態很奇特呀，擁有一部分監視者權柄，還被多元宇宙認可......難怪沒有第二台思維超人降臨。”哈莉若有所思。
“我不是監視者，經過簡單的溝通，飛船主腦便接納了我。”黑人大超道。
“怎麼溝通的？”大超問道。
黑人大超也不隱瞞，“主腦對我說，飛船正要撞擊地球，它沒法停止。在它的指引下，我摧毀了兩個發動機，讓母艦強行熄火，最後又通過源代碼取得控製權。”
哈莉輕輕點頭，“飛船主腦不是傻子，它能分辨誰是敵人，誰可以信任，哪種指令可以執行，哪種指令在監視者的權限之外。
可它知道這些，還是要撞向地球。
那麼下令的人必有淩駕主腦之上的權限，也隻能是監視者。”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她沒說，姬蘿屍體上的曼卓拉克氣息，似乎與達克斯的有些不同。
區彆很細微，她也不太確定。
“卡爾文，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黑人大超與她目光對視，坦率地說：“我願意和你們合作，我會繼續招募超人，或者其他強大的英雄。
當最終危機威脅到多元宇宙的安全，我們會出手。
當然，如果隻是你們的地球遇到危險，我們也願意儘力相助......考慮到大規模穿越會造成起源牆崩塌，你們最好把戰場選在宇宙之外。
不過，現在的英雄團隊不是‘超人軍團’，而是‘正義化身’。
正義化身不會參與你們為爭奪重啟主導權開啟的戰爭。
簡單來說，我們隻為正義而戰，若是利益之爭，我們隻保持觀望。”
大超皺眉道：“沒有利益之爭，我們隻想保護地球不受到達克賽德的入侵，不被諸神算計。
我們當然不想把戰場放在地球，但敵人的目標就是地球。”
“你們在組建‘超人軍團’時，不就計劃讓平行宇宙的超人在血域中戰鬥嗎？”黑人大超道。
“是的，哈莉是神王，如果達克賽德帶領天啟星神族......”
說到這兒，大超忽然愣了一下，遲疑道：“之前天啟星還存在，如果達克賽德入侵地球，必然從天啟星出發，聲勢浩大。
哈莉身為神王，可以感知到大規模邪惡力量靠近主宇宙，從而提前攔截。
現在天啟星毀滅，達克賽德未必會大張旗鼓進入主宇宙。
說不定他已經潛入地球。”
“之前穹極號靠近主宇宙時，你可有察覺？”黑人大超眼神懷疑地看向哈莉。
“如果你們帶著惡意，肯定會觸動我神王級的危機感知。”哈莉十分自信地說。
但她得承認，這次大意了。
因為知道天啟星和黑暗新神毀滅，不會有大規模入侵，所以沒太留意宇宙之外情況。
不過，惡意與危機，也是讓她靈覺產生感應的重要因素。
就像武林高手在河邊走，會被水花濺到，可若有人向他扔毒鏢，哪怕毒鏢比水花更快，更悄無聲息，也很難落在他身上。
她接著又道：“我考慮過敵人進入主宇宙，在地球開辟戰場的可能。
穿越會對起源牆造成破壞，但區區十來個超人，應該不至於讓它就此崩潰。”
黑人大超明白了，她早做好關鍵時刻讓“超人軍團”進入主宇宙的打算。
“既然重啟隻發生在第五世界，為什麼達克賽德一定要入侵地球？”他不解道。
“地球有他想要的東西，或許是天命，或許是情感要素。”哈莉道。
黑人大超又問：“你們的詳細計劃是什麼？總不至於完全指望‘超人軍團’吧。
恕我直言，你們的漂流瓶傳送隨機性太強，完全不能保證短時間內組建一支超人小隊。”
哈莉將防守反擊計劃說了一遍。
黑人大超驚奇地低下頭，就見她小腹平坦、腰圍纖纖，身量苗條，胸部倒是傲然挺拔，但肚子就這麼大，能裝下整個地球的人？
哈莉指著自己的嘴巴問道：“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黑人大超搖了搖頭，道：“既然能躲入胃袋維度，為何不現在就躲起來？這樣超人軍團就不用進入主宇宙冒險了。”
“唉，我們的地球剛進入星際化，生產、科技蓬勃發展，生活日新月異。
若是突然全體停工，躲入胃袋維度一個月......彆說一個月，隻一周，經濟就得倒退30年——嗯，這是經濟學家說的。
我自然不在乎經濟，可民眾在意自己的生活質量啊。
英雄為文明服務，卻不能違背民眾的意願。”
黑人大超想了想，道：“我會繼續招募英雄組建‘正義化身’，等達克賽德或其它誰入侵地球，正義化身會幫你們創造時間躲入胃袋維度。
但你們也不能完全指望我們，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不要猶豫，立即開啟‘諾亞方舟’。
儘量減少穿越，儘量不要給起源牆添加新的創傷。”
“可以。”哈莉點了點頭，好奇道：“卡爾文，在英雄之外的現實生活中，你乾哪行的？”
黑人大超盯著她道：“為什麼這麼問？”
“嗬嗬，就是好奇。”
“我是總統，米國總統。”
來自地球的眾人驚訝又好奇，“偶買噶，超人當總統了？”
“難怪......”哈莉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難怪什麼？”
“沒什麼。”
......
兩個小時後，地球正義大廳。
“......最終，卡爾文不僅同意幫我們執行‘防守反擊計劃’，此時他還駕駛穹極號飛船，飄在靠近主宇宙的血域，幫我們監控宇宙周邊的危險動靜。”大超興奮道。
“可是，‘超人軍團’不是咱們的計劃嗎？”卓越先生遲疑道。
既然有了穹極號，阿基米德飛艇就可以回來了。
艾薇和幾位科技俠這會兒已經回到地球。
“我覺得卡爾文不太信任我們，他明明早就得到穹極號，卻沒第一時間找我們，反而開始招募英雄，組建他自己的‘正義化身’。”神奇女俠也道。
“不僅不信任咱們，還反客為主，明顯在搶哈莉姐‘帶頭大哥’的位置。”
哈莉的小徒弟卡珊德拉氣鼓鼓地說：“要我說，但凡他是個正常點的、淳樸老實的超人，就該主動將穹極號獻給哈莉姐，讓她來掌控大局，他隻負責戰鬥就行了。”
“話糙理不糙，他隻是一個被招募的‘超人’，現在卻自認聯盟話事人，很不‘超人’。”黛娜點頭道。
大超摸了摸鼻子，心裡有些尷尬，也有些埋怨：難道我給你們的印象，就是有勇無謀、無法掌控大局的莽夫？
“唉，卡爾文可是一名總統！”哈莉歎道：“一位願意參與政治，還成功競選總統的超人，其能動性與掌控欲可見一斑。
我甚至懷疑血域母艦降臨哥譚並不是意外，不是什麼魯莽之舉。
漂流瓶中隻有介紹最終危機與血域的信息，卡爾文本該對我們這些人一無所知，可從見麵結果看，他明顯對我十分了解。
知道我是奸詐不可信的‘魔女哈莉’。
母艦進入主宇宙，八成是為了搜集我們的信息。
畢竟血域中接收不到電磁波，也無法連接地球網絡。”
大超皺眉道：“穹極號隻在地球停留很短時間，即便能搜集信息，來得及信息？”
“和你超級大腦近乎生鏽不同，他可是總統超人，肯定經常使用自己的超級智慧，腦子特靈活。”哈莉道。
大超不忿道：“你怎麼知道他經常使用超級大腦？
總統與超級大腦有關聯嗎？咱們大統領的腦子裡就一坨漿湖......”
“咳咳咳”來恩將軍輕輕咳嗽，打斷女婿的無禮之言。
——現場有好幾個白宮代表呢，現在公開說大統領的壞話，還想不想好好混了？
“哎，大家都懂的。”大超不以為然。
哈莉認真道：“咱們大統領的確腦子不夠靈活，甚至有點癡呆，但他現在多大年紀？
混了一輩子政壇，人情遍天下，連我都和他有近十年的交情。
哪怕他喜歡打瞌睡，哪怕他腦子不靈光，哪怕他當著外星媒體的麵，被卡隆納嚇出屎......無論他有多少不堪，但他是我的老朋友，我還是會支持他。”
來恩將軍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雖然都是在說大統領腦袋蠢，她的話似乎更不客氣，但他敢保證，聽了超人的話，大統領隻會生氣，聽了哈莉的話，大統領卻滿心感激與感動。
“卡爾文卻比你還年輕，看起來三十出頭，還是個黑人，關鍵是滿腔正義不輸給你，必然不願與其它政客、與大資本苟且。
這種人腦子若是不夠聰明，能成為總統？”哈莉最後道。
大超張了張嘴，忽然一瞥老嶽父，道：“或許，他出身政治世家，或者他的嶽父是某位政府高官？”
來恩將軍垂眸摸了摸下巴處的胡須，心裡暗道：賢婿啊，你可太高看我啦，我自己難道不想當大統領？可我當不了，沒能力呀！哪還能扶你上位？你還這麼堅持原則，不肯向齷齪妥協。
“你下次遇到他，可以打聽一下他的身世。”
哈莉結束了這個話題，總結道：“至少卡爾文的確是一名正義的英雄，是一位真‘超人’，我們可以相信他。
其實，有他主動承擔責任，我們可以更輕鬆些。”
“那接下來就等最終危機到來？‘第二曼卓拉克’怎麼辦？”神奇女俠問道。
哈莉看向大超，“去過太虛，見過思維生命的戰鬥後，我有很深的感悟，最近正以那些感悟為源，嘗試創造《太虛經。
你親自融合進思維超人體內，感悟應該比我更多，有沒有開創《太虛拳的衝動？”
大超先遲疑著點頭，又連忙搖頭，“感悟的確有，還非常多，但我不會開創武功。”
“如果再遇到曼卓拉克，你有沒有對付它的辦法？”哈莉問道。
“不知道......”大超摳了摳腦袋，無奈道：“你說的對，我的超級大腦生鏽了，指望不上，你還是想個更靠譜的方法吧。”
哈莉歎道：“最穩妥的方法就是現在就把地球人往諾亞方舟上轉移，隻要人去了方舟，什麼危機都——咦！”
她驚疑一聲，突然看向大超。
“怎麼了？”大超疑惑。
“波”
下一瞬，他身前的空氣泛起透明的波紋。
像是平靜如鏡的湖麵落下一顆石子，波紋蕩漾開，在中心形成兩米高的圓形門戶。
“這是什麼？怎麼突然出現在正義大廳？”眾英雄大驚。
“時間泡，似乎來自31世紀。”哈莉道。
“嗡嗡”大超左手拇指上的戒指輕輕震動。
“呀，真是超級軍團，布來尼亞克5給我發了條信息。”大超驚疑道。
他手上的戒指來自31世紀，表麵有個“l”，代表軍團legion，是超級英雄軍團的製式裝備。
因為戒指使用了n金屬合金，它具備很多奇異的功能，比如，無重力飛行，比如，遠程通訊。
正義聯盟中也隻大超有軍團戒指，他是軍團的榮譽成員。
“問問他，想做什麼。”哈莉道。
“布仔，你是想進入21世紀嗎？”大超對著戒指喊道。
“不，我隻是通過時間泡連接你的軍團戒指。超人，31世紀遇到了個大麻煩，需要你的援助。”布來尼亞克5說道。
“什麼麻煩？”
“至尊小超人，他穿越時空，來到了31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