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多城中心，城主辦公室內。
“左，你的人有沒有檢測到哈莉奎茵的生命體征信息？“阿露拉先關上窗戶和房門，然後表情期待地看著丈夫問道。
額頭上綁了一條紅色絲帶的左·艾爾手捧半透明的“平板”，輕輕搖頭道：“有數據，但我覺得沒什麼用，完全不具備參考價值。”
阿露拉走到他身邊，視線在“水晶平板”屏幕上掃了一遍，驚訝道：“她的體魄甚至比不過一名普通的氪星戰士？”
左艾爾道：“理論上，我們的生命體征檢測儀隻能檢測出體細胞的活性，然後根據細胞活性估算出一名戰士的體魄數值。
比如力量、移動速度、神經反應......
誤差普遍低於百分之一。
可以根據體征數據大致估算生物的戰鬥力。
但哈莉奎茵是神王，超凡之力才是她個人實力的核心組成部分。
偏偏我們的科技儀器對超凡力量沒反應。”
“魔法是我們的弱點。”左艾爾歎道。
阿露拉回憶片刻，道：“在坎多城的時候，哈莉奎茵一直處於極為放鬆的狀態。
生命體征檢測儀應該能檢測出她沒激活神力時的體魄強度。
我們氪星人本就以體魄見長，她的體魄不如一名普通氪星戰士，或許就是她的真實實力。”
“即便這是她身體的真實強度，又有什麼參考價值？”左艾爾用平板打開“銀河上將”的維基百科，道：“連最普通的地球人都知道，如果她和敵人戰鬥，絕不可能隻使用純粹的肉體力量。”
阿露拉沉默片刻，道：“把卡拉和卡爾叫過來，他們應該和哈莉奎茵交過手，能詳細描述她的真實實力。”
“這樣直接問他們，明顯表現出對哈莉奎茵的敵意，他們會不會感到反感？”左艾爾麵露憂色，道：“你應該也能看得出來，卡爾和卡拉對人類文明的認同度非常高。
如果讓他們在地球和氪星間做選擇，卡拉不好說，卡爾可能會選地球。
當年左德帶人入侵地球，卡爾他......唉，也不怪他，他對氪星沒任何印象，從嬰兒起就在地球。”
“我隻是想了解哈莉奎茵的真實情況，算什麼敵意？”阿露拉道。
“你注意點用詞，說的委婉點。”
左艾爾向來無法反抗妻子的意誌，這次也沒有太堅持。
片刻功夫，收到消息的超級少女和超人一前一後飛回坎多城。
“母親，爸爸，我是超級英雄，我得巡視自己的城市，有什麼話不能明天再說嗎？”超級少女抱怨道。
也就坎多城剛複蘇時，她太激動父母的“複活”，一直陪著他們，沒有回城裡打擊罪犯，之後幾天她總會抽出時間履行城市守護者的責任。
“耽誤不了你們多少時間，我就是想打聽一下哈莉奎茵的情況......”
阿魯拉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出心裡的疑問。
“你竟然悄悄用生命體征檢測儀窺視哈莉的身體狀態？”聽了嬸子的問題，大超首先不澹定了，“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如果讓哈莉發現了......說不定她已經發現了，就算她什麼也沒說，心裡肯定也會看低坎多城幾分。”
“她不可能知道，監測器隻是被動接受生命體的生物力場信息，不會主動刺激她的身體。”左艾爾道。
“唉，不要用科學的思路去思考超凡者的情況。”大超無奈道。
卡拉也埋怨道：“母親、爸爸，你們這種行為太讓人尷尬了。
哈莉姐在完美渡過夢魔魔化後，感知特彆靈敏，甚至能知道彆人的情緒，你有沒有說謊，心裡是高興還是憤怒，她都洞若觀火。”
“夢魔魔化是什麼？她為什麼能知道彆人的情緒，難道是讀心術？”左艾爾問道。
“不是讀心術，但比讀心術厲害，前段時間蝕主危機......”
卡拉巴拉巴拉，快速把夢魔魔化詳細解釋了一遍。
為了幫純科技思維的父母理解完美夢魔魔化的強大，她還特意用蝕主舉例，把不久前發生的蝕主危機說給他們聽了。
“能控製整個宇宙的情緒......太令人難以置信了。”左艾爾喃喃道。
“哈莉姐今後會不定期舉辦‘講經大會’，你們聽一次就明白了。”卡拉道。
阿露拉臉上快速閃過驚訝之色，“如果她真的像你說的那樣，能感知到彆人心裡的真實情感，那也沒什麼。
我對她原本就沒惡意，她自然不會感受到我的惡意。”
“你現在把我和卡拉喊過來，不就是要打聽哈莉的實力嗎？”大超道。
“是的，我想知道她到底有多強大，具體都有哪些能力，隻有完整了解她和正義聯盟的力量，坎多城氪星人才能以更恰當的態度與地球人相處。”
阿露拉歎息道：“卡爾，卡拉，你們有沒有認真考慮過氪星人的未來？
之前坎多城還沒複蘇，世界隻有你們兩個氪星人——”
超級女孩打斷她道：“喬納森是我親侄子，他也是氪星人。嗯，既是氪星人也是地球人。”
阿露拉看著大超道：“哈莉奎茵已經同意坎多城和地球自由交流，明天我會去大都會，順便看看喬納森？”
大超遲疑了一瞬，道：“還是我和露易絲帶孩子來坎多城吧，你們若公開身份，必定成為公眾矚目的焦點。
‘超人’雖然家喻戶曉，‘克拉克·肯特’卻沒幾個人認識。”
阿露拉點了點頭，“我想說的是，之前世上隻有你們幾個，隻要自己活得好，便一切都好，不用考慮氪星文明存續的問題。
可現在坎多城已經蘇醒，城裡還有七百萬氪星人。
我們必須認真想一想，這七百萬人接下來要如何生存，如何更好地發展。
如今的現實是，地球環境十分適合氪星人的生存與發展，所以我們要首先弄清楚坎多城在太陽係該處於什麼樣的位置。
就像一個人要融入社會，得先明白自己在社會中的定位。”
“這和哈莉的實力有什麼關係？坎多城在宇宙中的位置，不該由自身狀態決定嗎？”大超道。
阿露拉反問道：“卡爾，你覺得坎多城未來該何去何從？”
大超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我會儘力幫助大家，我相信我的朋友也會伸出援助之手。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成為地球與坎多城相互了解、相互溝通的橋梁。”
阿露拉道：“現在坎多城前方的道路出現一個分叉口，一條道路是與地球分道揚鑣，坎多城離開地球、離開太陽係，要麼回到氪星星係，要麼尋找新的家園。
第二條路則是加強和地球文明的交流，甚至促使兩個文明相互融合。
如果兩個文明融合，誰來擔任領導者的角色？
理論上氪星文明更先進，應該我們領導地球人，可如果地球人不同意......
如果不融合，地球人和氪星人隻是共同生活在太陽係，雙方又該承擔什麼樣的角色？
如果地球人容不下我們，我們是該順從他們的想法，離開太陽係，還是用實力爭取自己的生存權力？
哈莉奎茵的個人實力，幾乎可以決定所有問題的答桉。”
大超神色複雜地看著嬸子，道：“關於哈莉的實力問題，其實答桉非常簡單——不可戰勝。”
“從儀器檢測到的生命體征數據看，她的體魄並不強。”阿露拉道。
大超揉了揉眉心，問道：“她的防禦力有多強，你心裡有數嗎？”
“我看過你妻子的係列專題節目，知道哈莉奎茵是厚皮武神王，防禦尤其強大。但我也看過不少專家的分析，防禦金膜最大的克星是物理攻擊，而每個氪星人都有鋼鐵之軀，都能打出最強物理攻擊。
我還用主腦模擬過，如果十名氪星人連續不斷錘擊防禦金膜，彆說她的神卷者，哪怕她本人也扛不住。”阿露拉自信道。
“你為什麼做這種模擬？難道你潛意識將哈莉姐當成了敵人？”超級女孩麵色大變，“母親，我真心勸你一句，永遠不要和哈莉姐成為敵人。
氪星人再強，也不會比造物主強，造物主都怕哈莉姐。
而類似反監視者那樣的造物主，輕易就能抹除主宇宙內任何一個文明。”
阿露拉擺手道：“我明白，我從沒把哈莉奎茵當成敵人，不值得。
即便付出極大代價打敗她，我們又能得到什麼？
太陽係？
太陽係最重要的資源就是黃太陽，可宇宙中黃太陽並不罕見。
我了解哈莉奎茵的真實戰力，隻是幫坎多城其他氪星人找準自身的定位。”
說到這兒她苦澀一笑，“我隻是坎多城的城主，相當於米國的州長，或者國家總統。
我做不到以自己意誌取代國家意誌。
城主下麵還有議會，有城防軍係統，也即是軍隊。
在決定坎多城未來的大事上，需要所有人的意見達成統一，當我做出決定時，我得先說服他們。”
她掃視女兒與侄兒的臉龐，不避諱與他們的目光直接對視。
她的表情既真誠又無奈，道：“你們是正義聯盟的英雄，都有不畏強權、不倚強淩弱的崇高品德，我以你們為榮。
但並不是所有氪星人都是‘撕破曼’或者‘撕破歌兒’，他們中大部分人都和地球普通人一樣......欺軟怕硬、見利忘義是人類的本性，氪星人也不例外。”
大超表情緩和了些，嬸子能說出這番話，至少說明她不是狂妄自大、看不清楚形式。
“哈莉最強大的是防禦，但這不代表氪星人在麵對她時有優勢。
除了厚皮武道，她還是一名強大的神靈巫師。
她的專屬魔咒‘荊棘黑渦’專門克製純物理攻擊的敵人......”
他仔細描述代價反傷和黑渦移花接木的魔法效果，最後還掏出手機找到幾段哈莉用荊棘黑渦對敵的視頻，遞到嬸嬸麵前讓她自己看。
“事實上，氪星人真要與她為敵，可能都沒機會麵對荊棘黑渦。
哪怕她不擅長魔法，神王權能也能保證各類元素魔法信手拈來。
氪星人魔法抗性極低，麵對神王級的禁咒魔法，基本和麵臨天災的普通地球人沒任何區彆。”
說到這兒，大超忽然想起哈莉之前的建議，問道：“阿露拉，你最近有關注地球的熱點新聞嗎？就是來克斯盧瑟解放天啟星奴隸營的消息。”
阿露拉神色複雜道：“當年氪星科學院研究了幻影界很多年，最終也發現了比物質更高的維度——靈薄獄，但直到氪星毀滅，我們也沒見過神域。
我們的幻影界引擎甚至無法正常進出靈薄獄。
沒想到才過去幾十年，神域和神族文明已經變成銀河係的常識。”
“現在坎多城的科學家還對神域好奇嗎？我可以介紹他們去天啟星直觀感受神域的環境和規則。”超人道。
阿露拉奇怪道：“為什麼突然說這個？坎多城解封好些天了，天啟星的新聞也一直在播放，你之前從沒建議我們去天啟星。”
“之前哈莉不知所蹤，我甚至不建議坎多城的氪星人離開孤獨堡壘的範圍，現在你們能自由活動了，我當然希望你們能徹底融入現在的世界。”大超笑道。
阿露拉點點頭，“等我們和地球政府正式建交，我會親自去天啟星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