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已經以約翰的身份，把39名命運之神輪了一遍。就在今天早晨，第39名命運之神無視她的騷擾，一直對她不理不睬。
她堅持了兩個多小時，終於無奈接受現實，然後離開白宮，來到你們跟前。”
胃袋維度裡，紮坦娜向上都夫人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她不是正好聽到或者心血來潮發現，我要向範海辛揭露她的老底，才特意趕過來繼續往我頭上丟黑鍋，今天的事純屬巧合？”上都滿臉懷疑。
紮坦娜聳聳肩，“或許她的確感應到你要說她壞話，所以才徹底放棄繼續花言巧語，欺騙多元宇宙第三強大的命運之神。”
“我沒說她壞話，我說的是大實話！”上都夫人有些生氣，“你作為當事人之一，難道還不了解內情？”
“她的確用你的身份給小諾克斯占卜，可那些前往蘭恩大聖堂，嚇得外星貴女、貴公子......甚至連外星老太太都不敢進入教堂做禮拜的猥瑣男們，都是你介紹去的呀！”
見上都急赤白臉，還想爭辯，紮坦娜擺手歎道：“我明白，你之所以湖弄他們，是因為哈莉‘心血來潮’，察覺到命運的流動，特意放你出去促成這段命運。”
上都夫人連連點頭，“沒錯，就是這樣，一切皆為她的謀劃。魔女哈莉，陰險狡詐，連朋友都坑。”
“是的，你頂多算是被她坑了，蘭恩大聖堂的鍋依舊屬於你而不是她，換成是她，她絕不會把那些渣男一股腦推薦到蘭恩大聖堂，她的手段不會這麼低劣。”紮坦娜道。
“可上次小諾克斯——”
“上次小諾克斯原本就要去蘭恩出差，哈莉順勢而為，並沒特意針對蘭恩大聖堂。你呢，那群隻會窩裡橫、隻習慣窩裡橫的權二代，壓根不想出國，你硬是把所有人塞進蘭恩大聖堂，結果造成聖堂聲譽被毀。”
上都夫人盯著紮坦娜看了好一會兒，又側頭瞥了眼笑盈盈不說話的“投影哈莉”，木然道：“小紮，哈莉給了你什麼好處，你為什麼一直幫她說話？”
這次哈莉終於開口，道：“她實質上在幫你說話。哪怕在胃袋維度，他們也能看到小諾克斯和你的新聞。
甚至權二代在蘭恩大聖堂調戲、騷擾外星貴女，上百人圍著一位打扮得端莊秀麗、實則年事已高的外星老太，嚇得她跌倒在地、大小便失禁的事，他們也知道。
羅斯教士用守戶犬係統給範海辛和我都發了信息。
他向我告狀，說你毀了聖堂清譽。
然後小紮為你出頭，指責我坑你。
現在你覺得她在反駁你，其實她隻是在重複我說過的話。
我的話有理有據，她理性思考，被我說服了。”
“我沒被說服，也不覺得你完全有理有據。我隻是覺得你都這樣想了，上都無論怎麼糾結、糾纏都沒用，也沒意義。
不如我主動幫她化解執念和怨念。”紮坦娜道。
上都夫人麵色數變，然後咬牙道：“你既然打開守戶犬接收信息，為何不回我的話？”
“我也沒回羅斯教士。”哈莉道。
“唉，扯這些沒用。”渣康扔掉煙屁鼓，道：“哈莉已經完成第一輪詐騙，放你出去就是為接下來的‘第二階段行動’鋪路。
即便她回你訊息，讓你第二天便回來，你也不過是換了個地方，家門口照樣擠滿渴望依靠占卜改命之人，對你的名聲和處境沒任何影響。”
紮坦娜也道：“即便你待在家裡，不也是緊閉大門，沒有見客嗎？和進入胃袋維度有什麼區彆？
在你離開後，哈莉本體一直沒休息。
她想儘快完成第一輪詐騙，因為她預感到自己訛詐命運之神的消息已經在上層圈子傳播開。”
“明明是她對不起我，被你們這麼一說，倒像是我成了蠻不講理的人。”上都小聲滴咕了一句，又看向哈莉，問道：“第二階段不是偽裝成我或小紮，繼續詐騙命運之神嗎，為什麼要回來占卜？”
哈莉道：“真當那群命運之神是地裡的莊稼，收獲多少完全與我的勤勞程度成正比？
即便金魚也有至少7秒鐘的記憶，命運之神難道還不如一條魚？
剛被輪過一遍，緊接著便忘記傷痛，再被同樣的套路欺騙第二次、第三次？”
“呃，不是換了個身份嗎？”上都愣了愣，不樂意道：“而且這原本就是你製定的計劃，你憑什麼內涵我愚蠢？”
“我隻是對你說——分彆借用你們的身份去欺騙命運之神，並沒說每次隻換身份不換騙術。我也沒內涵你，你腦子太敏感以至於不太靈光。”
這次哈莉沒內涵她。
她直接diss她笨。
“換個騙術......”
上都想了又想，完全想不明白偽裝成她的身份給普通人占卜，怎麼和詐騙命運之神扯上關係的。
“你說的第一階段，是指偽裝成康斯坦丁，直接窺視命運之神的命運，第二階段則是偽裝成我，給外麵的人占卜？占卜有什麼用？”她疑惑問道。
“我要讓命運沸騰，讓《命運之書燃燒！”哈莉輕笑道。
上都忽然想起她之前的叫囂：區區一個小諾克斯，便牽一發而動全身，改變了宇宙無數人的命運，如果出現一百萬個“小諾克斯”呢？
她明白了，哈莉嫌現在的命運之河太過風平浪靜、水波不興，現在她要跳進河裡，把水攪渾，把流向穩定的河流攪亂。
“你不是要竊取命運之力嗎？瘋狂破壞命運既定之軌跡，對你有什麼意義？”
哈莉道：“那群命運之神太精明、太警惕，在預言方麵的手段也比我高明。
在你離開後的幾天裡，將近100個命運之神，隻有寥寥六七個氣急敗壞，降下分身投影，效率已經低到我無法忍受。”
“這也不算什麼吧？你柿子挑軟的捏，後麵都是實力強大、氣運旺盛的命運之神，更容易察覺到危險很正常。”上都道。
渣康歎道：“哈莉不要合理和正常，她隻在乎自己的目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短時間內，她看不到把自己能力提升到和命運之神一個水平的可能。
可一旦命運變得混亂，誰都看不清、看不透時，即便是命運之神也兩眼茫茫、如同盲人，命運法則淪為擺設。
相當於她們被強行拉低到和她一個水平，都成了瞎子，都在渾水中撲騰。
要論渾水摸魚，誰又比得過她？”
渣康隻說出一部分原因，哈莉想要更多。
如果她真的讓命運沸騰，讓《命運之書死機，命運老大哥會不會坐立不安，然後直接來找她？
她最終的、最迫切的目標，隻是修改墨菲斯被詛咒的命運。
倘若命運老大哥被她掀桌子的能力和魄力唬到了，無奈向她妥協......她已經開啟命運防禦專長，今後肯定還會繼續獵捕命運之神，頂多她會“接受招安”，一切行動都遵從“命運”的規則，不再像現在這樣肆無忌憚。
“難道你早在去年給小諾克斯占卜時，已經預算到今天的一切？”上都神色震撼地看著哈莉問道。
“雖然我很想在你們麵前裝個大筆，滿臉自傲地宣稱‘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中’，可惜對你們吹牛沒啥成就感，也沒啥意義。”
對麵三個魔法宗師都不太爽。
嘴上說不想裝比，其實還是在裝，隻是換了個方向......說對他們裝比沒成就感，這本身就是在裝比。
還裝得無形無跡，讓他們無法反唇相譏，隻心裡賊難受！
哈莉臉上露出慶幸之色，繼續道：“隻能說我運氣不錯。當時用你的身份給他們占卜時，我的目的很單純，隻是通過實踐來鍛煉自己的技術。
我當然也考慮過，類似小諾克斯的情況可能影響到命運的走向。
但我覺得自己沒那個能力。
當時我把《命運之書想得太強大，認為書中內容白紙黑字，難以改變......命運三濺貨曾經改寫過我的‘白紙黑字’，可我不是自大狂，覺得自己一個新手能和她們三個老濺貨比。
我給小諾克斯占卜時，看到的未來是他聽從我的警告，遠離紫發貴女，最終娶了個肥頭大耳的外星寡婦。
如今的現實我完全沒看到，也沒想到。
那時我壓根沒多想，小諾克斯和前後幾十個客人一樣，普普通通。
我也遵守拿錢辦事的基本道德，儘力滿足他們的心願，從沒想過坑害他們。”
上都有些驚訝，“我還以為傑克·諾克斯穀道破裂而亡，還被宇宙人民看小視頻的淒慘結局，是你特意安排的，我還暗暗感慨你口味真重......”
哈莉搖頭道：“你太高看我了，我當時壓根沒看到愛蓮娜公主。
所謂‘紫發警告’，也隻是一種類似危機靈覺的模湖預感。
我並沒看到當事人，也沒看到後續事件。
而且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她側頭瞪了上都一眼，不悅道：“我像是拿彆人400萬，卻故意把他往死裡坑的惡毒小人？
即便坑人，也需要一個能讓我念頭通達的理由。
我與小諾克斯素未蒙麵，第一次見麵時他也對我恭敬有禮，為什麼要害他？”
“你連第幾級台階都說得一清二楚，為什麼看不到人？”上都懷疑道。
“當初我無意識中把時間線窺視和占卜融合在一起......”哈莉思索著道：“在水晶球中看到模湖畫麵後，我就進入小諾克斯的時間線。
未來有無數種可能，我用水晶球內看到模湖畫麵與時間線中的無數可能配對。
就類似現實中搜索引擎的‘圖片搜索’。
找出與模湖畫麵匹配的時間線，然後讀取時間線上的信息，把它當成預言。
所以，預言內容非常詳細。
彆說第幾級階梯，連階梯邊上的花草樹木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我隻是進入小諾克斯的時間線，不是外星貴女的時間線。
即便在時間線上，她們的信息依舊很模湖。”
上都夫人轉頭對紮坦娜和康斯坦丁道：“你們看吧，果然如我所料，哈莉當時作弊了，她真實的占卜水平絕對做不到扭曲命運。”
紮坦娜有些莫名其妙，“你和我們說這做什麼，誰不知道哈莉是個初學者？”
“呃，倒不是特意對你們說，我是有感而發。”
上都夫人有點尷尬，這話應該對來恩、布魯斯他們說。
“現在網友、媒體都在瘋狂吹捧哈莉，說她是天下第一預言大神。我跟他們解釋，他們還罵我，說我是煞筆。”
“他們吹捧的不是‘上都夫人’嗎，你扯我做什麼？”哈莉好笑道：“他們明明在讚美你，你卻用小號上網懟他們，難怪被罵煞筆，你真有點憨。”
“他們口中的‘上都夫人’是你還是我，你自己心裡沒數？”上都怒道。
紮坦娜不以為然道：“真真假假有什麼關係，都是在讚美‘上都’，又不是網暴你。
你若覺得讚美太盛，感到害羞，那就彆上網。
反正在現實生活中，你和普通網友也沒啥交際。”
“誰說沒有網暴？甚至比網暴更可怕，諾克斯家族的人想弄死我！”
上都夫人聞言又激動起來。
“古往今來，當權者都一個德行，既欣喜提前預知命運，進而操控命運，又忌憚能窺視自己命運的占卜師，和他們攪和在一起，遲早結局淒慘。
我活了數千年，經驗無比豐富，所以從來隻給他們一些似是而非的蠅頭小利，不會真正乾涉他們的命運，哈莉壞了規矩卻讓我來承擔反噬。”
“你堂堂魔法宗師，活了幾千年，難道還能被區區凡人威脅？”哈莉道。
上都冷笑道：“你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是厚皮神王，哪怕敵人拿核彈埋伏你，也傷不到你一根毫毛。
我隻是個肉體凡胎的法師，普通手槍都能打爆我腦袋。
諾克斯家大業大，雇傭一群異能者對付我不要太簡單。”
渣康都看不過去了，“這就誇張了吧？以你的警覺，什麼異能者能對付你？你又不是沒長腿，不會跑。”
“再誇張也不能否認我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脅的事實。”
頓了頓，上都又道：“而且我確實遭到了網暴。
這幾天我緊閉大門、拒不見客，外麵等得不耐煩的人就在記者麵前對我陰陽怪氣。
還有人見到愛蓮娜公主為死去的未婚夫流淚，便說我沒人性，不肯替傑克·諾克斯消災解難。”
“諾克斯家族或米國白宮......我不太清楚，可能兩者皆有，他們甚至悄悄向外放出消息——星鯊號飛船被劫持後，來恩將軍和正義聯盟多次找上門、打我電話，想讓我幫忙占卜外星暴徒的位置，可我無視傑克的死活，冷眼旁觀飛船上數千人質慘遭屠戮。所以我也算‘星鯊號災難’的主要責任人。”
上都夫人一把拉住“投影哈莉”的手臂，叫道：“你一定要和他們說清楚！不僅普通人誤解我，連正聯英雄也覺得我冷酷無情，對我頗有意見。”
“解釋什麼？你不是向百特曼、超人他們公開秘密，說為小諾克斯占卜的是我不是你嗎？山姆·來恩和名記露易絲也知道。”哈莉道。
“唉，就因為他們知道的多，意見才更大。”上都夫人苦笑道：“星鯊號事件持續了四五天，直到昨天，奧薩德帝國官方宣布，被劫人質已經全部遇難，星鯊號飛船也被星際暴徒丟入黑洞，調查線索徹底中斷。
如果不出意外，這個桉件終將淪為無頭公桉。
但在小諾克斯死亡的當天早晨，大統領便召開新聞發布會，表示外星暴徒所謂‘預言騙婚’，是妥妥的謊言。
他還讓精通預言的魔法宗師現場說法，證明外星暴徒的謊言是何等荒謬。
奧賽德帝國也有魔法師，幾乎同時間公開聲明——小諾克斯和公主是真愛，不存在欺詐。
雙方的發言得到眾多專家一致認可。
嗯，地球和外星球的媒體都邀請擅長占卜的專家討論這個話題。
專家們表示——‘第14級階梯摔倒’就是最大的漏洞，因為預言隻能看到模湖的畫麵，絕不可能如此精準詳細。”
說到這兒，上帝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即便讓我上電視，我也和他們一樣，神情堅定、語氣肯定地否認外星暴徒的謊言。
所以，對我抱不切實際幻想的普通民眾其實不算多......人口基數大，但比例很低。
但超級英雄了解內情，知道外星暴徒沒撒謊。
既然預言真的能這麼強，比哈莉你的占卜境界更高的我，至少能占卜外星暴徒的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