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尼特帝國的格瑞絲女王不是為了皇族的成神大計，故意接近亨利，然後和他結婚的。
真要是為了舉族飛升，她還不如勾搭盧瑟麾下的傭兵團團長。
他們名聲不顯，地位似乎不如大統領之子顯赫，可他們麾下有數千甚至數萬人類新神戰士，還有麵向全宇宙征兵的權力，明顯更能幫助到她。
不過，格瑞絲女王在和亨利好上後，也不是對飛升成神毫無興趣。
事實上物質宇宙就沒哪個文明對飛升神域完全不感興趣。
“我們商量好了的，亨利和格瑞絲從菲尼特帝國中選拔一批超能者組建‘亨利傭兵團’，和其它傭兵團一樣，加入希望與自由軍團。”大統領道。
加入希望與自由軍團不等於能成為黑暗新神族，隻是有那麼一絲微弱的機會。
“那你怎麼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盧瑟道。
“沒有事不關己，我很在乎希望與自由軍團的未來，隻不過......“
——隻不過他已經成為菲尼特帝國女王的公公，兒子也在菲尼特帝國，希望與自由軍團再也不是他們光明前途的唯一指望，用不著耗費太多心力和精神，你們有什麼事自己商量就行，沒必要在乎他的態度，他也沒啥態度。
心裡在這樣想，他腦子裡快速思索，嘴上停頓一小會兒，繼續道：“隻不過關於上都夫人占卜的話題，我實在沒啥話說，也沒有好的回憶。”
他看了眼大超，“就像超人說的，上都夫人在公開場合羞辱我，冷酷拒絕了我。”
黛娜冷笑道：“你自己得意忘形，大庭廣眾之下再次插隊，還大笑著叫囂，讓上都夫人跟著你家亨利吃香的喝辣的，不要再窩在地球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
上都夫人不趕你滾才怪。
你受到莉山森林附近地球民眾的嘲笑，也是自取其辱。
身為米國大統領，公開嘲諷地球和地球人，他們罵你有什麼錯？”
“地球的確偏僻且落後，我說的是實話，不含任何情緒——若有情緒，也是惋惜上都夫人在地球不能發揮自己的全部才華。”大統領辯解道。
黛娜朝他擺擺手，“你沒救了，我甚至懶得和你說話。”
“麵對絕對真理，你說不過而已。”大統領還有點洋洋得意。
盧瑟瞥了他一眼，和黛娜一樣，也絕了和他說話的興致。
“放棄人性、擁抱墮落，並不是唯一覺醒神性的方法。因為神性多種多樣，即便是黑暗新神，也不是一昧的墮落殘忍。
如果上都夫人能提供更安全無害的方法......比如我當初從盲人先知那得到啟示，沒有傷害過一個人，不需要在物質宇宙製造血腥慘桉，隻自己一個人用意誌溝通天啟星本源，便獲得歐米加效應。
你們來開會的唯一主張不是抓捕墮落的宇宙滴滴司機，並消除人類新神中的墮落思想嗎？
強迫人類放棄某種思想幾乎不可能。
曆史已經無數次證明，你越強迫，思想越深入人心。
用一種或多種更先進的思想取代被你們厭惡的舊思想，則輕而易舉，潤物無聲。
若上都夫人說出不需要傷害彆人的‘自助式’成神法，我將它們散播出去，宇宙滴滴司機之危機立刻消除。”
大超皺了皺眉，偏頭去看邊上的百特曼。
他很不想承認，但他確實有點被盧瑟說服了。
百特曼麵無表情，問道：“除了幫你們勸說上都夫人，你們的其它要求呢？”
左德將軍道：“讓上都夫人為我們尋找成神之路，是其一。
其次，最近一個多月，你們抓捕了上百個嫌疑犯，數量雖不多，卻因為你們身份不同，這件事在人類新神中引起軒然大波。
為了穩定軍心，我們希望你們儘快釋放他們。
他們是人類新神，沒在地球領土上犯罪，法理上講，你們沒資格抓捕他們。
最後，立即停止宣傳宇宙滴滴司機之罪。
若想為了所有人好，反而應該儘力修補人類新神的名聲，為人類新神創造舒適安寧的宇宙環境。”
一直在牆角記錄會談內容的名記露易絲終於忍無可忍，叫道：“左德將軍，你在開什麼玩笑？
釋放謀害乘客的宇宙滴滴司機已經非常荒謬。
我萬萬想不到你竟還能說出‘為了所有人好’，應該停止警告民眾墮落司機的罪行，還應該為他們修複名譽......偶買噶，難道你和大統領一樣，也在驟然間身份和地位發生巨大改變後，失去舊有的正常人類三觀？”
“露易絲·來恩，你敢誹謗我？！”大統領先一步猛拍桌麵，霍然起身，對著露易絲疾聲厲色，“你隻是個記者，甚至沒資格在這種場合下發言，給我滾出去。”
老公就在邊上，露易絲怎麼會怵他？
唔，即便老公和老爹都不在邊上，她也一樣的態度。
“澤塔斯先生，你是民眾選出來的總統，不是‘地球帝國之皇帝’。彆說這種非官方的普通會議，即便在銀河上將的英雄大會上，也沒禁止外人入場，更沒禁止入場者發言，你比銀河上將還威風霸氣？
或者，你覺得你是外星女王的公公，我們所有地球人便也跟著淪為外星女王的奴仆？”她的聲音比大統領還洪亮，態度比大統領還要不客氣。
“你，你——”大統領急赤白臉，指著她的右手不停顫抖，似乎快要氣暈過去。
“我說的難道不對？你們在開會決定所有人類的命運，不是閉門討論兒子結婚要請誰、去哪家酒店。
每個地球人都有資格知道會談內容，也有資格發表自己的意見。”露易絲繼續大聲道。
“露易絲記者，你彆說了。”大超有點小尷尬，快速擺手讓媳婦冷靜下來，接著又轉頭對大統領道：“她雖不是會議的正式成員，但開口說話並不需要什麼資格。
無論誰心裡有疑問都可以講出來。
當然，你們認不認同又是另一回事。
沒人會強迫你們接受，就像你們不能強迫彆人閉嘴。”
“她隻是簡單的開口發言嗎？她在侮辱我，說我得意忘形、失去正常人類三觀。”大統領激動道。
“你可以駁斥她嘛，讓她滾蛋她當然情緒激動。”大超道。
“這裡是白宮，我為什麼不能讓她離開？”
奧利弗澹澹道：“這便是我們一般在天眼會開會的原因。
在那裡，銀河上將才是老大，立場便相對中立，不會在半途趕彆人滾蛋。”
黛娜接著道：“而且在亨利和外星女王結婚後，你的言行舉止的確有些忘乎所以，連新聞媒體都報道過你過度崇洋媚外，三觀嚴重變形的事。”
“你還當眾說出過‘我們菲尼特帝國怎樣怎樣，你們地球人怎樣怎樣’的毀三觀話語。”戴安娜補充道。
“的確令人惡心。”眾英雄連連點頭。
即便是對麵的政府代表中，也有幾位將軍露出讚同的神色。
自從兒子和外星女王結婚，大統領興奮得像是自己基因也跟著變成高貴的菲尼特人。
“我那時剛從菲尼特帝國歸來，剛參加完亨利的婚禮，喝多了酒，一時失言，當場便自我糾正過來，你們為什麼一直抓住不放，還據此汙蔑我失去人類的三觀？”大統領漲紅了臉，心裡既委屈又憤怒。
露易絲陰陽怪氣道：“常言道酒後吐真言!”
“彆說了，今天的會議重點不是大統領，是人類新神族!”大超強調一句，抬頭看向左德將軍，道：“你的要求太過分了。
那些被逮捕的宇宙滴滴司機，全都罪證確鑿。
即便已經不是地球籍，犯了罪照樣要付出代價。
隻要我們有能力逮捕他們，他們就必須為自己的罪行負責。
停止宣傳宇宙滴滴司機之罪也很荒謬。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說出這種話，除非你真的如露易絲記者所言，在凝聚黑暗神格後失去了正常的人類三觀。
也不對，即便你三觀不正，智商依舊在，不該說這種明顯的蠢話。”
左德神色平靜地說：“為何盧瑟不打斷我的發言，不用和你們一樣的異樣眼神看我？”
眾英雄聞言，都神情一怔，偏頭以疑惑的眼神去看盧瑟。
盧瑟歎道：“左德將軍提出的要求，在人類新神參謀部討論過多次。
他說出的每句話，也經過深思熟慮。
我們不討論宇宙滴滴司機在太陽係外殺人，是否觸犯地球法律，該不該被地球人審判。
隻提醒你們一句，可記得我當初還是天啟星之主時，曾第一時間和地球建立正式的外交關係？
即便宇宙滴滴司機真的有罪，也不該一直被你們扣押。
根據星際外交慣例，得交給我們‘天啟星政府’審判。
天啟星本源鼓勵黑暗新神殺人越貨，所以他們將被無罪釋放。
整個過程完全合規合法。
或許你們覺得不合常理、三觀崩裂，可這就是星際交往中常見的文化差異。
你們要做的不是在這兒激動咆孝，而是儘快重新製定一套更適合星際化的律法，彆再讓人鑽了空子。”
眾英雄麵麵相覷，心中皆有千萬個不忿，卻又啞口無言，不知道如何反駁。
盧瑟繼續道：“再說人類新神之罪相關的新聞。
左德將軍同樣沒說錯，重新恢複人類新神的名譽，幫我們打造舒適安寧，擁有歸屬感的宇宙環境，對你、對我、對人類新神、對普通人、對外星人，都有好處。
你們覺得此言荒誕不羈，是因為你們從沒真正認清楚一個事實——已然選擇集體飛升的人類新神，已經是神級文明。
還不明白？”
迎著眾英雄迷惑不解的眼神，盧瑟臉上浮現一絲不太濃卻很明顯的輕蔑，“原始文明被限製在大陸板塊上。
初級星球文明打破海洋界限，地球成為一個‘村落’。
1級恒星文明，突破恒星係內不同星球間的距離，可以利用整個星係的資源。
之後便是打破恒星間的界限、河係間的界限......
能做到在宇宙內肆意暢遊，把影響力擴散到任何你想抵達的星係，便是高等文明。
那麼，神級文明打破的空間界限是什麼？”
“多元宇宙......”大超輕聲喃喃，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盧瑟點點頭道：“你讓人類新神在主宇宙活得艱難，他們隻能離開主宇宙，去平行宇宙折騰。
普通人穿越到平行宇宙，因為振動頻率的改變，會對起源牆造成傷害。
神級文明植根於高維度的‘第五世界’，從主宇宙到天啟星來回跑，隻有新神族自身頻率升高或降低，不會對主宇宙的起源牆造成傷害。
同樣的，我們去彆的平行宇宙，也隻有升降頻的變化。
這一天賦其實在要求我們新神族彆局限於某個宇宙，要放眼無限平行宇宙。
隻不過人類新神族誕生沒多久，還沒覺醒這種本能。
嗯，之前沒人覺醒，現在已經有大批宇宙滴滴司機向我提出要求——去平行宇宙建個‘盧瑟太空城’，或者乾脆占領異世界的地球作為總基地。”
“占領？”眾英雄麵色大變。
盧瑟笑得有點苦澀，“雖然我真的很想避免這種情況發生，但事實就是我們在屠掉惡龍後，便占據惡龍的巢穴，逐漸變成另一條惡龍。”
“彆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屠龍勇士是我們，我們從來沒變。你們隻是被勇士護在身後的村民，還不能代表所有村民。
你們頂多算每個村子裡都有的閒漢和無賴。”神奇女俠鄙夷道。
“你真傲慢。”盧瑟臉上的苦笑消失，看著她澹澹道：“而你的高高在上，正是他們選擇砥礪向上、擺脫平凡的原因。
明明大家一起麵對惡龍，你們隻是力量更強，才站在最前麵。
這不代表站在你們後麵、為你們呐喊助威的村民的勇氣就不如你們。
村民們為勇士助威，幫勇士打下手，提供美食酒水和娛樂項目讓勇士吃飽喝足、心情愉悅，他們承擔的風險其實和勇士一樣多。
惡龍若是打翻了勇士，怎麼可能放過勇士身後的村莊與村民？
或許惡龍的視角才更公平。
在惡龍眼裡，村民和勇士壓根沒區彆。
他們不過分工不同，都是敢和它作對的整體的一部分。
結果打倒惡龍後，勇士不僅從村民那兒攫取大量的精神財富——讚美和仰慕，還pua他們——‘村民’和‘勇士’最大的區彆從來不是力量，而是勇氣，他們是村民而非勇士，是因為他們缺乏成為勇士的精神屬性，沒有成為勇士的高貴靈魂。
村民多愚昧，還真信了勇士的鬼話。
當一小部分村民自我覺醒，發現自己與勇士的唯一區彆是力量，而決定追求力量時，卻受到勇士的阻撓，還被嘲諷為‘閒漢’與‘無賴’。”
戴安娜很想大聲反駁，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他在胡說八道。
可她剛才的確用勇士和村民來比喻超級英雄和普通民眾，此時無可辯駁。
百特曼幫她說話了，“隻要我願意，我也把你的每句話過度解讀為我想要的意思，但這麼做沒意義。
在場諸人都不是笨蛋，都有自己的堅持和想法，不會被簡單的話術拿捏。”
大超也道：“至少勇士不會傷害村民，現在你們這群自詡‘覺醒後的村民’卻在吃自己同胞的血肉。”
盧瑟聳聳肩，“好吧，言歸正傳，如果人類新神覺得你們不友好，在主宇宙過不下去了，選擇去異界地球繼續做宇宙滴滴司機，或者乾脆占地為王，更加瀟灑自在，你們該如何應對？”
“他們在找死，平行宇宙的環境隻會比主宇宙更加惡劣！”百特曼表情依舊平靜，語氣依舊低沉沙啞，“主宇宙各大文明國了解集體飛升的來龍去脈，所以能接受‘宇宙滴滴司機’的存在。
平行宇宙也有黑暗新神，也被黑暗新神族入侵過。
他們若見到有誰使用母盒，一定把他們當成效忠達克賽德的黑暗新神，萬分警惕，甚至聚而殲之。
而平行宇宙的確存在天啟星的投影。
說不定某個黑暗精英的本體就躲在那，見到人類新神，同樣會悍然下手。”
“你說得對，所以我現在和你們商量，讓你們改善人類新神的輿論環境，讓他們安心舒適，不願去平行宇宙冒險。”盧瑟道。
大超道：“能改變你們名聲的人隻有你們自己，你們放棄人性、血腥殺戮，即便我們不管，外星文明既不蠢也不缺少超級英雄。
他們也抓捕了不少犯事兒的人類黑暗新神。
新聞照樣播放出去，宇宙人民更加唾棄你們。
你們若是放棄‘墮落成神’之路，用實際行動證明你們是好人，接受過宇宙滴滴司機優質服務的民眾也一定會逐漸改變對你們的看法。”
盧瑟道：“這麼說，完全沒得談了？唉，人類新神族終究要轉移到平行宇宙。”
“我說的難道不對？”大超皺眉道。
百特曼眼睛盯著盧瑟，嘴上卻回答他道：“你說得都對，但他們做不到。
他們想要的隻是正義聯盟以自己的榮譽和信譽替人類新神作保。
人類新神該作惡的繼續作惡，作惡被發現了，就讓我們幫壞人狡辯。
最終連正義聯盟也名聲臭大街，他們拍拍屁股，接著去禍害平行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