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奇賢者是人類老牌法師之一。
他年紀或許不如上都夫人和菲尼克斯浮士德，可他活的時間也遠比米國曆史要長......唔，好像比米國曆史長並不算太牛掰的標準，很多法師的年齡比喬治·華盛頓的爺爺還要大。
總之，在人類法師中，奧奇賢者的資曆非常老，實力也非常強。
紮坦娜的父親紮塔拉橫空出世前，奧奇賢者幾乎是地球超凡界公認的最接近神靈巫師的宗師。
奧奇賢者的名聲和資曆可不是吹出來的。
在哈莉以方程式論證“我是我”之前，他與情人蘿絲通過靈魂取長棄短、互補互融，幾乎是最有開創性，也最完美的夢魘魔化。
當年很多神靈與宗師都認為他是千年來最有希望晉升神靈巫師的人。
結果到了今天，他依舊還隻是半步神靈巫師，距離突破關隘還差一步。
魔法之書事件原本讓他看到了晉升的希望，他也把握住機會，抓住了希望：在伊珀刻期間，他瘋狂地從大自然中汲取純淨的魔力，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吸得飽飽的，感覺隻需閉關個十年八年，就可以嘗試突破。
陪同蒂姆·亨特拜訪哈莉後，奧奇賢者還和老朋友上都夫人、小老弟康斯坦丁私下小聚了一次。
“幸虧哈莉及時將我喊到伊珀刻，不然我鐵定錯過魔法之書的絕世大機緣。”
在莉山森林上都夫人的大屋裡，奧奇賢者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感慨道：“進入伊珀刻之前的蒂姆稚嫩且單純。
帶領魔法種族擊敗‘白魔法科技’人類後，他完成了一次脫胎換骨的升華。
當日他雙眼緊閉，身體自然飄浮到伊珀刻的外太空——靠近位麵之膜的空間。
足足兩天之後他才下來，回來後人就變了。
性格沒大變，但增加了很多知識和記憶。
那天後，他成為真正的‘魔能使者’......還記得浮士德、黑暗荊棘、溫斯特男爵他們嗎？”
“我記得他們和我們一樣，被伊珀刻‘魔能機甲士’抓捕，還被開顱取腦......”上都夫人摸了摸臉頰，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被開顱取腦的還有她。
她現在依舊無法忘記那種被當成小白鼠解剖的無助與恐懼。
“他們被伊珀刻魔法種族救了下來，重獲自由後還和我、和小紮一樣，大肆吸收純淨的自然魔力，然後我和他們都見識到魔能使者的恐怖威能......”
奧奇賢者神色複雜，語氣也很複雜，“當時蒂姆雙眼冒出銀白色的魔能光輝，隻輕輕瞥了他們一眼，那幾人便如同潑了汽油還被引燃的人偶，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開始往外噴射魔力火焰。
他們淒厲慘嚎，他們拚命掙紮，他們撕心裂肺地哀求.......
最終，他們體內的魔力被燒得一乾二淨，隻留下原有的地獄魔力。”
“啊，浮士德他們被蒂姆燒死啦？”上都驚呼。
她想到了當日的預言，魔能使者腳下白骨累累......
“沒死，隻是燒乾體內魔力，從伊珀刻吸收的純淨自然魔力......”奧奇賢者咽了口唾沫，神色莫名道：“哈莉是對的，伊珀刻內的純淨自然魔力並不百分百純淨。
除了最初的魔力印記，上麵還有伊珀刻‘創世神王’已暗淡蛻化的魔力印記。
蒂姆應該是創世神王或白魔法之祖的靈魂轉世......至少蒂姆得到了白魔法之祖的全部權能，能操控所有自然魔力，包括被我們吸收的魔力。
不過，我們不用擔心蒂姆找我們收債。
他明確說了，伊珀刻世界，所有魔法種族都可以吸收純淨魔力，但浮士德他們傷害了他父母，將他母親靈魂抽出身體肆意折磨羞辱，他不可能以德報怨。
但他在離開伊珀刻時立下規矩，今後伊珀刻不再允許外界法師進入。
他的意思很明顯，不會再讓彆的法師去吸收純淨的自然魔力。”
說到這兒奧奇賢者臉上再次露出慶幸的表情，看向渣康和上都時，眼神中又帶上些歉疚，道：“抱歉，約翰，上都，原本該你們輔佐蒂姆君臨伊珀刻，幫助他成長為魔能使者，然後獲得純淨自然魔力的報酬......”
伊珀刻世界開啟前夕，他受重傷，在上都家養傷，沒參與“南達峰之戰”，也就不曾第一時間進入伊珀刻。
當時不曾隨《魔法之書》一起進入伊珀刻，後來便再難進去......阿曼達·沃勒和天眼會的法師特工就找不到進去的空間通道。
後來哈莉即將前往命運花園，才帶他去伊珀刻，取代了上都和渣康的位置。
渣康也就算了，奧奇賢者知道他一直在努力壓低自身魔力上限。
可上都夫人和他一樣的想法，也對《魔法之書》抱有極大期望，希望能獲得純淨魔力，以龐大魔力推動境界提升。
奧奇賢者覺得自己搶奪了上都的成神機緣，哪怕他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喔，不對，應該是我向你道歉才對......”
上都夫人先是無所謂地擺擺手，下一瞬忽然反應過來：奧奇賢者至少有一點沒說錯，若非哈莉橫插一腳，她本該留在伊珀刻輔佐蒂姆。
而奧奇賢者同樣領悟了預言類的宗師法則。
按照哈莉後來搜羅數十位預言係宗師的做法，哪怕她最終被哈莉叫走，隻要奧奇賢者不替代她，他都能在諸神島上有一席之地。
以奧奇賢者數百年的渾厚積累，必然成為第一批晉升神靈巫師的人，八成還和康斯坦丁一樣，成為多係神靈巫師。
所以，不是奧奇賢者搶走她的機緣，是她耽誤了奧奇賢者。
上都再次認真打量老夥計一番，確定他真的沒有成為神靈巫師......她不是耽誤了他，是嚴重耽誤了他。
她不由更加愧疚，眼睛都不敢與他對視。
奧奇賢者被她的話、她的表情搞蒙了。
“上都，一個多月的時間，我吸收了足夠衝擊神靈巫師境界的自然魔力。”他以為上都沒聽懂，直接將暗示變成明示，“給我十年時間，我有把握以龐大魔力推動宗師法則進入法則海，成功率應該不低於五成。”
十年時間對凡人很長。
對他們這群活了百年、千年的老怪物而言卻是彈指一揮間。
五成幾率看似很低，可過去千年誕生無數宗師，卻沒一個靠自己力量突破神靈境界。
“我們跟哈莉去命運花園，也得到很大機緣......嗯，更大的機緣。”上都夫人低著腦袋說道。
邊上的紮坦娜問道：“哈莉不是帶你們去和命運之神聯盟拚命嗎，有什麼機緣？”
上都夫人抬頭看了渣康一眼，渣康聳聳肩沒說話。
“哈莉的確要帶我們和數百個命運之神拚命，但她需要的不是宗師，而是神靈巫師，是命運之神。
隻有先將我們提升到神靈巫師境界，我們才能幫她......唉，說起來我們也隻是B計劃，為了防止最壞情況發生，最終並沒起到決定性作用。”上都歎道。
渣康道：“不要妄自菲薄，我們迷惑了包括命運在內所有的命運之神，讓他們以為我們是‘魔女哈莉’的最大依仗，從而吸引大量火力和注意力，為哈莉的致命偷雞創造了機會。”
“什麼意思？隻有命運之神能幫到哈莉，難道你們已經......”
奧奇賢者驚疑不定。
他仔細感知兩位同伴的氣息......和往日一樣，他們氣息內斂，不是旁人可以直接窺探的，但此時他隱約感應到一股壓迫力。
當他產生強行精神掃描他們狀態的念頭時，靈覺中還有一種極淡的危機感。
——不，不是真的，絕對不是他想的那樣！
向來敦厚老實、謙和雅量的奧奇賢者，第一次出現不太敦厚的心思。
“嗯，我們已經成為神靈巫師。”上都夫人看著他茫然的眼神、輕輕抽動的臉龐，心裡有些有些擔心，“奧奇賢者，你還好吧？”
“我......我沒事，我很好，恭喜你們。”奧奇賢者很勉強地笑了一下，再次確認道：“你和康斯坦丁成為命運之神了？”
小紮則沒掩飾自己的震驚與不解，“上都，你沒開玩笑吧，我們才分開一個月，你竟然成為神靈巫師了？這種大境界上的提升，能這麼快，這麼突然？”
上都瞥了渣康一眼，他坐在那抽煙，沒有解釋的意思。
她隻能顯露出自己的命運法則。
神靈巫師的威壓讓小紮和奧奇賢者再無疑問，也更加震驚。
“我隻是命運之神，我的魔藥法則還沒來得及突破，康斯坦丁卻至少將三條法則融入法則海。”
小紮目瞪口呆，奧奇賢者難以置信。
“三係神靈巫師，這怎麼可能？難道你們經曆的真實時間遠不止一個月？”
“嗯，我們的時間流速和主宇宙不同，大概隻有主宇宙的三十分之一。”上都道。
“所以，你們隻用了一天多的時間？”奧奇賢者感覺自己在聽神話故事......即便最荒誕的神話故事也沒這麼誇張。
神話故事頂多吃下神藥，力量匹敵神靈，而不會遇到奇遇、境界快速提升。
境界的本質是智慧與力量的結晶。
魔力能在短時間內通過奇遇獲得，智慧和感悟必須長時間打磨。
哪怕被當今法師界認為“古今天賦第一”的魔女哈莉，也有武神王紀元數萬年的沉澱。
“哈莉無限量向我們提供純粹的自然魔力......你們應該記得吧，在亨特摧毀伊珀刻中央能量高塔時，哈莉‘撿走’一塊能量晶片。
它最大的截麵比籃球場還大，能量多得我們壓根吸不完。
隻力量就算了，哈莉還將《命運之書》投映在我們眼前，把自己對最初因果之環的感悟硬是往我們腦袋裡塞。
等她團滅命運之神聯盟，還掠奪命運之神的法則交給我們抄襲......”
上都感慨道：“哈莉簡直把我們當豬養，無儘的純淨魔力，無儘的命運法則感悟......幸虧我早早成為命運之神。
那些宗師為了不浪費大好機會，被魔力撐得身子痛、腦袋痛，慘叫連連，識海幾乎要被法則感悟撐爆，還得哈莉幫忙治療。”
“當豬養......這麼誇張嗎？”
奧奇賢者從未想過“法則感悟”和自然魔力能多到被形容成“豬食”。
如果是哈莉說這些話，他必然覺得她在裝逼，可對麵的上都夫人向來不太懂裝逼。
她臉上的表情也不像裝逼，她的眼神......法克，他竟然在她的眼睛深處看到了驚懼與後怕。
沒錯，是驚懼和後怕，而非回味無窮和留戀不舍。
“我知道聽著很誇張，但誇張的不是我們，而是哈莉啊！”上都夫人歎息道：“你能想象哈莉強闖命運花園後隻幾句話的功夫，就團滅躲在邊上的398個命運之神？其中還包括命運三姐妹，而命運本人就在邊上。
你能想象她剛團滅398命運之神，沒過多久又團滅他們一次？
上次團滅他們的肉身，第二次團滅他們的神魂。
命運之神聯盟被哈莉一網打儘。
這還不算完，接著她又當著命運的麵搶奪《命運之書》......哈莉很貪婪，但她從來不小氣。
她搶了那麼多資源，還大方分享給我們，讓我們能拿多少就給多少，我們能不吃撐嗎？”
上都還朝渣康抬了抬下巴，“約翰的性格和作風你們都清楚，他堅持不提升魔力上限，隻願感悟法則，不肯把法則投入法則海。
你們覺得他這次為何拚命提升境界，至少三條法則都印入法則海？
還不是‘最初因果之環’、‘命運起源之地’的感悟太誘人，他也忍不住起了貪念，舍不得放過任何感悟。
可境界低，肚量就小。
單係神靈巫師吃撐了，就兩係神靈巫師，連兩係神靈巫師也吃不完就三係......大家拚命提升自己境界，倒不是哈莉在後麵鞭策。
其實那時她已經贏了。
純粹是她擺上餐桌的食物太多太豐盛，我們舍不得放過，隻能使勁提升境界擴大肚子容量，結果很多宗師已經晉升神靈巫師，依舊被撐壞了。”
“哈莉胃袋維度裡不止你和康斯坦丁？”奧奇賢者呆呆道。
“有好幾十個，都是哈莉偽裝成我時結交的命運係宗師，我和約翰自然加入‘哈莉命運小隊’，他們則是被騙、被強擄過去的。”
“強擄......”奧奇賢者很想呐喊：我也想被強擄過去啊！
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何上都夫人眼神閃爍地向他道歉了。
哈莉連那些垃圾貨色都強擄，他若主動相助，她必然求之不得、欣然接受。
或者說，若是上都夫人依舊在伊珀刻輔佐蒂姆，就該是他作為哈莉心腹，成為眾命運係宗師的領袖。
“那些宗師中，也有人突破神靈巫師？”他聲音木得像是從彆人嘴裡傳出來的。
上都夫人道：“並非人人成神，成神者不到三十個，畢竟哈莉雖豪爽大方，但她提供的僅僅是命運法則方麵的感悟，隻能幫大家成為命運之神。
那些被選拔的宗師，幾乎都將占卜當成副業，哪怕被當豬養，一時半會也吃不成大肥豬。
比如天眼會的迷霧博士和做脫口秀主持人的‘吉普賽男巫’。
他們便差了點火候。
不過迷霧博士運氣不錯，後來哈莉打死了命運三姐妹中的兩個，將一條神王級的命運法則借他感悟......我覺得迷霧那家夥壓根不是感悟，隻是copy，抄襲了命運三姐的法則，在最後關頭僥幸成為命運之神。
吉普賽男巫天賦不錯，奈何他剛成為宗師沒多久，哪怕有神王級法則作參考，也無法快速突破。”
“三十人，連迷霧都能得到神王級命運法則作參考......”奧奇賢者本就搖搖欲墜的心態，這會兒要徹底被胸腔內瘋狂湧出的嫉妒和懊悔給搞崩了。
一直撇過頭在邊上抽煙的渣康歎了口氣，道：“現在《命運之書》已不在哈莉手裡，魔力晶石也被她扔回伊珀刻。
但她手裡還有不少命運之神本源，和兩條神王級的命運法則......其中一條送給了上都。
你可以借另一條參考觀摩，或者讓哈莉單獨為你講解‘最初因果之道’。
她是真的變態。
明明連命運法則都沒領悟，卻比我們所有人都更深入地感悟了因果之道。
事實上，我們接收到的因果之感悟，全是她送給我們的。
我們境界不夠，連直接觸碰‘命運起源之地’都做不到。”
奧奇賢者心中得到一丟丟的安慰。
但他確確實實被深深刺激到。
——下次哈莉再有行動，他一定要積極加入！
他也想被哈莉當豬養。
......
現在，莉山莊園。
“哈莉，不要問了，我十分確定，我想要你說的好處，哪怕你還沒具體說明它是什麼。
我也很清楚你說的代價，一切奇跡皆有代價，沒這種覺悟，我也算不得一位合格的法師。”奧奇賢者聲音雖然不響亮，臉上的表情卻十分認真，語氣也很肯定。
“約翰，你彆拉我，我也十分確定自己想要什麼、願意付出什麼代價。”小紮受到的刺激不如奧奇賢者大，但也同樣早早有了覺悟：跟著哈莉有肉吃，遇到吃肉的機會一定不能放過。
她對成神沒太深的執念，但她見不得自己的境界遠比渣康低。
“好吧，你們兩個跟我過來。”
哈莉環顧周圍一圈，見隻這兩人態度堅定，便也不再廢話，向他們招招手，自己帶頭往屋裡走去。
“哎，哈莉，你話都沒說清楚怎麼就走了？”渣康叫了起來。
其餘正聯英雄、哈莉徒兒，也都露出不解和不滿意的表情。
哈莉回過頭，道：“我說的十分清楚，要選拔對自身實力不滿意，且願意承受失去自由代價的人，而好處是至高神位。
如果你們猶豫不決，說明你們並沒有承受巨大代價的覺悟。
明白我的意思了？
決心與覺悟，是選拔的第一關，隻有奧奇賢者和小紮通過考驗。”
“好吧，你說的有道理，若現在都猶豫，未來真失去自由必然會後悔。
我現在也不指望什麼好處了，我隻想了解好處是什麼。
我關心奧奇賢者和小紮。”渣康道。
“我也關心小紮和奧奇賢者。”包括上都在那的幾位英雄都舉手喊道。
充滿求知欲的眼睛還巴巴盯著哈莉。
哈莉想了想，道：“約翰算小紮的男友，有關心小紮的必要，其他人就算了，等大局已定，讓小紮或奧奇賢者自己和你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