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黃金右靴單獨出現時，上都夫人還能拋開“凡人的淺薄見識”，把它當成神靈巫師的本命神器。
融合了秩序神靈所有神性精華的“器物之身”，無所謂形態和樣式，其內在的材質和神性本質才是最核心。
對上都而言，N金屬鍛造的秩序神器，簡直太香了。
可真的見到黃金靴子套在肯特老頭的一雙大腳上，她立即不覺得它香了。
想到幾天前自己還抱著靴子用臉蛋去輕輕摩挲、用鼻子使勁地嗅，她突然感覺鼻端似乎縈繞一股雖淡卻揮之不去的臭味。
“上都，你的臉怎麼突然變白了？哈莉，你們在說什麼？”肯特一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迷糊表情。
“沒什麼，你什麼時候成了‘黃金右腳傳人’？”哈莉的注意力從他靴子上挪開，才注意到站在邊上，滿臉靦腆和好奇的陌生青年。
青年個子不高，相貌非常普通，皮膚有點黑，和純白皮的老肯特有明顯的人種區彆。
“這個小夥子是誰？身上似乎也有納布的神力氣息。”
聽到哈莉詢問，肯特也想起自己不是一個人過來的，熱情地拉著青年介紹道：“他叫哈立德·肯特·納索爾，我表弟的外甥，也算我的侄孫。
他來自埃及，如今在哥譚留學，曆史係二年級的學生。”
命運博士肯特並非和大超一個姓氏。
大超本名為“克拉克·肯特”，肯特為姓氏；命運博士肯特叫肯特·奈爾森，肯特為名字，所以哈莉叫大超“克拉克”，喊命運博士“肯特”。
此時這個和肯特表到三萬裡外的“表外孫”，也可以喊他“肯特”，就像球星C羅，“羅納爾多”也是中間的名字，其實他的姓氏是“阿偉羅”。
老肯特家族裡八成有個名字叫“肯特”的偉人祖先。
不然不至於本家和表親家都在自己名字中添加“肯特”。
或者，肯特成為偉大的命運博士，後來的小輩們紛紛在自己名字裡加個“肯特”以示崇敬？
哈莉心中念頭轉動，臉上笑容和藹地和青年打招呼，“你好，哈立德。”
“你好，奎茵小姐......偶買噶，好像在做夢一樣，我竟見到活著的銀河上將了，還有大名鼎鼎的‘占卜之神’上都夫人！”
青年抱著腦袋，一臉夢遊的表情連連叫喊。
他的失態表現讓老肯特有點尷尬。
他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小聲喝道：“彆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不再是一個學生，你代表了納布王，代表了秩序神係！”
在青年愣怔回神的時候，老肯特又轉向哈莉道：“我成為秩序之神候選，無法繼續擔任‘命運博士’。
納布頭盔昨晚飛出命運之塔，在哥譚選擇了新的天命之人，也即是哈立德。
今天帶他過來就是認認門，讓你們知道這件事，也希望你們幫他融入超凡界的圈子。”
“接下來你要繼承前任“黃金右腳”的神國？”哈莉問道。
老肯特搖頭道：“大多數秩序之神並沒有建立神國，或者說，沒有建立如舊神那樣的神國，祂們成為秩序之神後，依舊如納布那樣保持法師的習俗——住在自己的法師塔裡。”
命運之塔是秩序神王納布的神國，也是他住了一輩子的法師塔。
“前代秩序之神納爾威徹底死亡，以祂法則和神力維持運轉的法師塔本可以保存下來。
可光明多元宇宙墜入黑暗多元宇宙過程中，地球高速墜落，與地球相連的眾多小位麵或被擠碎，或者扯斷空間通道，與地球切斷聯係。
秩序之神的法師塔都與地球緊密聯係，甚至是地球基礎法則的一部分，受到的影響最大......其實，即便祂的法師塔保存下來，我也沒辦法繼承，更沒必要繼承。
現在我依舊住在命運之塔，隻是將控製權轉交給了哈立德。”
幾人又閒扯淡幾句後，老肯特悄悄給哈莉傳音道：“哈莉，我們能單獨談談嗎？”
哈莉不動聲色地說：“上都，你帶哈立德在莉山轉一轉，熟悉周圍的環境，方便他今後過來竄門。
今天晚上你們都留在這兒吃晚飯，我這會兒去準備一下。”
上都先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又瞥了眼老肯特，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緊接著又綻開自然的微笑，主動拉著小肯特離開了客廳。
見現場隻有自己和哈莉後，老肯特又神色遲疑起來，半天不開口。
哈莉也不說話，就在邊上看著他，反正她既不著急也不尷尬。
老肯特被她看得心急且尷尬。
“哈莉，納布王的意思是，祂為神靈，壽元無儘，等多久都可以，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即便祂能等，秩序神係和地球也無法等太久。
所以，我必須想辦法快速晉升神靈巫師......至少領悟宗師法則。”
“我能幫你什麼？”哈莉問道。
老肯特老臉漲紅，低著腦袋，道：“我之前跟隨沙讚巫師修煉過《幻魔心經》，腦袋都弄變形了......雖然腦袋變形，但靈魂的確發生質的變化，精神強度增強了好幾倍，而且一直在持續提升。
如果我沒用第十金屬改寫自己的現實，畸形腦袋醜是醜了點，但這會兒突破宗師境界會更容易。”
哈莉道：“你可以繼續修煉《幻魔心經》，當初納布借你身體偷學我的秘典，我沒說什麼；今天你為了秩序神係、為了地球，還主動提前通知我，我更不會阻攔，或者責怪你。”
老肯特鬆了一口氣，踟躕道：“納布陛下的意思是，沙讚巫師的《幻魔心經》不完整，如果通讀完整的心經，對思維生命進化之路有更加明確的認知......”
這是個很無理的要求。
哪怕在功法傳承方麵比較開放的dc超凡界，索要彆人的專屬魔咒或者核心冥想法，也非常犯忌諱，很不知輕重。
換成老肯特自己，一輩子也不會提這種要求。
奈何納布王明確告訴他，如果不練成《幻魔心經》，就會收回他的“黃金戰靴”，剝奪他“二代黃金右腳”的身份。
肯特被逼無奈，隻能過來找哈莉。
哈莉嚴肅道：“完整的《幻魔心經》我肯定不能立即交給你。
我願意將自己的秘典分享給朋友，卻不允許它成為公共知識，更無法容忍它被敵人和惡人得到。
也彆說什麼保密，沙讚還對我說‘發誓一定不告訴任何人’，結果他轉頭便將心經傳授給納布。
即便你們本心沒有外傳秘典的想法，彆人也能抓住你們，從你們腦海中撬取秘典的內容。
比如亞魔卓，他竊取沙讚的思維波，如今都快將殘缺的《思維真經》補充完整了。”
頓了頓，哈莉又放緩語氣，道：“如果你完成第一冊的修煉，並打算繼續修煉下去，可以過來找我。
我會用秘法傳授你第二冊、第三冊，並保證它無法被彆人竊取，甚至你自己都無法將其傳播出去。”
老肯特滿臉感激，“謝謝你哈莉，這樣就行了。”
這樣當然不行，至少不符合納布王的期待。
納布自己就是修行界的天才，他很明白隻有契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而自己創造的才最契合自己。
借助肯特的身體修煉《幻魔心經》數年，他遇到無數的疑問和難處。
如果拿到全冊《幻魔心經》，完整理解思維生命進化的過程和哈莉的創造思路，他可以高屋建瓴，以自己的智慧和經驗對《奎氏幻魔心經》進行微調，讓它變成《秩序心經》，更加契合他自己和秩序諸神。
肯特或許明白納布的期待，但他有禮義廉恥，無法做到如納布期待的那樣無恥。
......
晚飯後，老肯特帶著小肯特離開，上都依舊坐在客廳裡，等他們不見蹤影，才好奇問道：“哈莉，下午的時候，肯特和你說了什麼私密話？”
哈莉沒有隱瞞，將肯特的要求說了出來。
上都想了想，感慨道：“肯特真難！納布尋找‘黃金右腳’繼承人時，首先就將他排除在外，或者說當成了最後的備胎。
等我們這些人都拒絕，等納布又在外麵找了幾天，實在找不到更好的人了，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讓肯特上位。
即便如此，肯特也要答應諸多無理的要求。
之前肯特為了恢複原貌，寧願失去《幻魔心經》的效果，也要用第十金屬改寫自己修煉《幻魔心經》的現實。
很顯然他本心上更願意保持正常的形貌。
至少在如今的大法師階段，肯特完全不需要以激進且冒險的方式尋找突破。
如今他再次主動修煉《幻魔心經》，還很沒臉地找你索要全本，必然是納布逼迫所致。”
說到這兒，她臉上又露出慶幸之色，“果然福禍相依，納布王太強勢了，雖然我很敬重他......尊敬他過去為人類做出的卓絕貢獻。
但秩序神係的生活環境、職場環境，我大概習慣不了。”
哈莉歎道：“我倒是後悔了，當初就不該讓你占卜的。如果你變成一隻臭烘烘的黃金右靴，一定很非常有趣。”
說到最後，她忍不住樂嗬嗬地笑起來。
上都木著臉道：“你的意思是，未來肯特變成靴子後，你會嘲笑他？”
哈莉坦然笑道：“他最好不要以靴子的真麵目見我，不然我必定見一次笑一次。”
邊上的賽琳娜遲疑道：“如果我理解沒錯的話，本命神器此時的樣子，就是神靈未來的形態。
將全部神性精華、一生智慧注入本命神器後，原本的凡人肉體消失，本命神器就是神靈此時的神軀，對吧？”
上都點頭歎道：“所以當黃金右靴被黑暗騎士團抓住，並揉成一團後，那位秩序之神徹底死亡，納布隻能為靴子尋找繼承者。”
賽琳娜表情有點扭曲，“你們都是怎麼想的？以靴子為神靈之軀......即便沒有腳臭，靴子也沒踩粑粑，心裡也會膈應吧？至少會被彆人嘲笑。”
上都不以為然道：“你這純粹是凡人的思維。成為神靈後，物質上的形態壓根不重要。你看納布還隻是個頭盔呢，耽誤他展現神王實力和威嚴了嗎？
本命神器伴隨法師一生，也一直在法師身上，你總不能將它鍛造成人形吧？
事實上，靴子隻是它的物質形態。
在更高維度上，它有形也無形，隨神靈心意如意變換。”
“或許我真是凡人思維吧，無法接受自己身體變成頭盔或靴子。”賽琳娜歎了口氣，又轉向艾薇，問道：“你也是法師，還成為神靈巫師了，怎麼沒見你準備什麼本命神器？
連達米安都用N金屬打造了武士刀，你身上沒有一點N金屬，更不曾使用過武器。”
“我不需要。隻有身體無法承受過多的魔力時，才需要將生命精華、神性精華、靈魂精華轉移到神器中，我表麵上是人類，本質上已經成為一顆樹，如同樹精。即便體內力量過甚，也可以存儲在萬物之綠空間。”
上都道：“艾薇原本是人類，現在已經不算人類範疇，本命神器的技巧本就是人類發明的......嚴格意義上講，是地球人類發明的。
不知道什麼原因，咱們地球人的身體特孱弱。
彆說和超凡生物比，連外星法師都比我們強。”
賽琳娜拍了拍哈莉的手臂，“誰敢說哈莉孱弱？”
上都淡淡道：“這裡的孱弱不是體魄弱，而是肉體對高能級、高濃度魔力的耐受度。
誰都知道鋼鐵比玻璃結實，可最堅硬的鋼鐵放在鹽酸中，會快速消融不見，最普通的玻璃卻可以裝鹽酸。
其次，哪怕放在多元宇宙的範圍，哈莉都是宇宙誕生以來最大的奇葩。
她沒資格成為任何族群的代表。
她是唯一的，沒有第二個人能和她一樣，也就不存在誰能被她代表。”
“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哈莉笑道。
“看你笑容滿麵、眉飛色舞的樣子，顯然不論我是什麼意思，你已經將這當成誇耀。”上都道。
賽琳娜看了哈莉一眼，又看向艾薇，笑道：“如果哈莉變成一隻黃金右靴，必然最有趣，可惜她鐵定不會給納布做小弟。
艾薇，納布有沒有找過你？
如果你變成一雙萬能靴子......哈哈哈，也非常有趣啊！”
“你信不信我用魔法將你變成一雙靴子？”艾薇捶了賽琳娜肩膀一下，又道：“而且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去個納布做小弟？”
哈莉輕笑道：“你不願給納布當小弟，納布還看不上你呢！
他找上都，是看中上都的占卜天賦；找奧奇賢者，八成貪圖我的‘巨大好處’；找康斯坦丁，是因為康斯坦丁能力很強......
最終無奈選擇肯特，至少一小半的原因是肯特能修煉《幻魔心經》。
你的萬物之綠卻對納布沒啥用。
哪怕沼澤怪物，乃至自然議會，也隻是秩序神係的一部分。”
賽琳娜皺眉道：“納布太勢利了。”
“等你活個幾百萬年，等與你一起成長的朋友、夥伴都湮沒在時間長河，等你在意的東西都消失不見，你或許也會變得和他一樣‘勢利’。
到了他如今的生命階段，人生也隻剩下‘利益’兩個字了。”哈莉歎道。
賽琳娜表情奇怪道：“沒想到你竟然會幫他說話。”
哈莉輕輕搖頭道：“我不是幫他說話，我隻是想告訴你們，對那些活了很多年的老怪物，不要太想當然地抱有很高的道德期待。”
......
又過去一周後，持續一個多月的“黑暗之夜人奸大審判”終於結束。
哈莉也來到正義聯盟，打算拿回“巴巴托斯記憶體”。
“審判已結束，你們不再需要巴巴托斯記憶體提供人奸的信息，也不需要它出庭作證，為什麼不主動將它還給我，還要我親自跑一趟？”
按照哈莉最初的想法，除老沙讚身份特殊，需要巴巴托斯記憶體讓他心服口服，彆的“人奸嫌疑人”壓根不需要記憶體出麵。
等老沙讚伏法，他們就該送巴巴托斯記憶體回莉山。
結果老沙讚的案子早已過去，如今大審判也正式結束，他們依舊沒主動歸還巴巴托斯記憶體的意思，哈莉隻能自己過來拿了。
記憶體包含巴巴托斯能記得的所有記憶，其中關於配合鑄造者回爐重造殘次品宇宙胚胎的記憶，最終要割下來交給奧奇賢者，充當“山寨巴巴托斯之龍”的說明書。
“巴巴托斯的記憶體......”
今天正義大廳的輪值主管是戴安娜，她想了想，才道：“其實我並沒見過巴巴托斯記憶體，平日裡也沒用到它。
主要是百特曼、原子俠、鋼骨、卓越先生等科研係的英雄需要它。”
說著她便用通訊器把“世界第三聰明人”喊了過來。
“哈莉，巴巴托斯記憶體對你沒什麼用了吧？不如就將它留在正義聯盟。
除去和‘人奸’相關的記憶，它腦海裡更多是關於造物、關於第六維度的智慧，這幾乎是一個取之不儘的巨大寶藏啊。
我向你保證，將巴巴托斯記憶體借我們十年，地球科技不敢說全麵飆升到高等文明階段，至少會有好幾個突出項目超越大部分高等文明。”卓越先生興奮道。
哈莉皺眉道：“如果你們隻是自己研究，從記憶體中尋找知識改造你們的裝備，或設計什麼功能性的設備，那沒問題。
用巴巴托斯記憶中的知識發展地球文明，卻是弊大於利，危害極大。”
卓越先生臉上笑容消失，“巴巴托斯很邪惡，但智慧本身並沒有屬性，隻看我們怎麼使用。”
哈莉搖頭道：“你想得太簡單了，智慧沒屬性，卻會讓文明的發展偏向某個方向。
現在你身在此山中，所以不識廬山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