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看神靈，你會雙目刺痛，眼前一片黑暗。”哈莉道。
萊恩看著她問道：“如果是你呢，能看清神靈生命本質和過去未來嗎？”
哈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大部分都看不清，大部分都瞞不過我的雙眼。”
“大部分神靈都瞞不過你，那凡人......”萊恩神色複雜，歎道：“你果然不再是凡人了，我們普通人在你眼裡半點秘密也無。
生命本質乃至過去陰私、未來結局，全被你一眼看透。”
他先前也和盧瑟一眼，將哈莉當成自己的朋友。
現在他感覺她有點陌生、非常可怕，站在她跟前他渾身不自在，今後也不想再見她。
哈莉搖頭道：“平日裡我可沒這麼閒。人的精力有極限，將大量時間和精力用在高維視角觀察普通人，我自己的生活便沒發過了。”
“超人進入血域後也自動獲得高維視角，你說的高維視角和他的有什麼區彆？你剛才發現布萊尼亞克和文明種子，也是依靠高維視角的觀察吧，為何超人什麼感覺都沒有？”露易絲問道。
哈莉瞥了眼好奇看過來的大超，道：“嚴格意義上講，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東西的視角，都屬於高維視角。
血域在第五維度，超人的高維視角隻限於空間維度。
他能看到不同空間維度內的場景，卻看不到未來和過去。
我剛才將你父親拉入的‘高維視角’不限於空間和時間，還包括命運與法則。
他看到的未來自己，不一定是時間線上的未來，很大可能還是命運線上的未來。
他看到歐米伽巨神變成核爆衝擊波，則是站在法則海時產生的‘法則視角’。
隻命運視角便高於五維視角，屬於六維視角。
我的視角幾乎處於多元宇宙最高層，無論歐米伽巨神多牛掰，它們既然進入我們的多元宇宙，個頭就不可能比多元宇宙更大、更高。
所以，大部分神王都無法鎖定歐米伽巨神的神侍，也即是如今布萊尼亞克，我卻能洞若觀火，在他埋種子前一腳把他踹出來。”
露易絲似有所悟，“換成彆的普通人，哪怕站在高維視角，去看神靈也隻能雙眼一抹黑，我父親卻看到了比神靈更加高級的歐米伽巨神。
所以，你誇讚他‘很不錯’。
可宛若核爆的衝擊波代表了什麼？
我父親真的看清了嗎，還是隻盲人摸象、隻取一瓢？”
哈莉道：“山姆雖不適應高維視角，卻有點靈性，一下子看透歐米伽巨神的本質。
法則如波紋籠罩世界，他眼中的‘衝擊波’就是歐米伽巨神本身。
他不僅能看到，還感受到強大的衝擊力......衝擊力代表四大歐米伽巨神法則對地球現實的直接影響。
四大法則在衝擊地球的現實。
山姆感受到了這個過程。”
萊恩恍然道：“表麵上，歐米伽四巨神站在那一動不動，其實當它們降臨地球後，它們所代表的四道法則已經開始影響地球。
我們是地球文明的一部分，都在受到它們的影響，但我們感知不到那種來自更高維度的‘作用力’？”
哈莉點了點頭，歎道：“上次在科魯星，我已經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觀察過它們僅憑法則波動收割文明精華的全過程。
這次感受更直觀、更深入，也更糟糕。
因為我是地球文明一部分，我本人與地球文明的聯係也非常緊密。”
“更糟糕？是指地球文明的處境，還是你的處境？”萊恩又驚又怕。
如果連她都感覺糟糕，那他們......
“不是處境糟糕，是心緒。”
“喔，你是地球文明的一部分，和地球文明關係極為緊密，現在地球文明麵對實質威脅，你本能感到難受。”萊恩道。
“其實，宇宙的處境也很糟糕，先前我們以為歐米伽巨神會一個個收割文明星球，直到宇宙內不再存在一個文明。
我們錯了。
它們在收割星球文明的同時，也在動搖宇宙的存在根基，就像......”
哈莉想了想，道：“就像鑽進果子裡的蛀蟲，蛀蟲啃咬果子最精華、最甘美的部位，但它們不會把整個果子啃完。
不等果子被啃完，果子已經死了、爛了，從樹上脫落。”
“你是說，當歐米伽巨神收割一定數量的文明星球後，咱們的多元宇宙如同果子一樣直接爛掉？那剩下的‘果肉’豈不是白白浪費了？”萊恩疑惑道。
“不會浪費，因為剩下果肉裡已經沒有它們需要的‘文明精華’。文明種族各不相同，但文明之間總有相似之處，重複的文明信息對歐米伽巨神沒意義。”哈莉道。
海王靠近兩步，道：“按照你這種說法，無論如何歐米伽巨神都不該來地球啊！
地球是主宇宙的核心，榨乾地球文明的全部能量，整個宇宙都會塌縮、崩潰，它們沒機會再去收割其它星球。”
哈莉在和萊恩父女說話時，周圍英雄都豎起耳朵旁聽。
這會兒連盧瑟兄妹都靠了過來。
哈莉走到布萊尼亞克邊上，他這會兒依舊躺在地上，一層無形的金膜封印了他的行動力。
“歐米伽巨神是你引過來的，對吧？以地球文明的發展程度，距離第二名非常遠。”
“嘿嘿嘿，你猜。”布萊尼亞克笑得得意且囂張。
哈爾喬丹疑惑道：“當初可汗彆說控製歐米伽巨神的行動，他連自己的思想和身體都控製不了。
隻能根據‘文明成績排行榜單’將種子帶到當前宇宙文明成績第一名的家裡。
布萊尼亞克憑什麼引導歐米伽巨神？”
哈莉盯著布萊尼亞克道：“當時來地球找你們結盟，布萊尼亞克就沒安好心。”
大超皺眉道：“我們沒那麼自負，覺得布萊尼亞克隻相信正義聯盟的能力，但地球有你，他想通過我們借用你的力量，事實證明他做到了......至少你的確在最後時刻出現在科魯。”
哈莉搖頭道：“這隻是一方麵的原因，他想一箭雙雕，既借助地球的力量拯救科魯，同時讓地球取代科魯或其它文明，成為歐米伽巨神的第一目標。
他很自信，自以為研究透文明之樹的虛實，可以通過人為催熟文明之樹保下科魯。
若科魯保下，歐米伽巨神下個目標就是地球。”
“為什麼？”眾人驚疑道。
“布萊尼亞克，你是自己老老實實坦白，還是我把你打成腦癱，再讓瓊恩搜索你的記憶？”哈莉淡淡道。
布萊尼亞克牙關緊咬、麵色數變。
最終他瞥了火星獵人一眼，得意大笑道：“地球人都是蠢貨，連你也不例外。
若非你走狗屎運擁有高維視角，可以窺探我的命運線與時間線，你必然也發現不了我的計劃。”
被罵蠢貨，其他人還沒啥反應，盧瑟卻嚴重不爽了。
“布萊尼亞克，你才是最大的蠢貨！聽到你的‘提前催熟文明之樹’計劃，我便哈哈大笑，嘲諷你是個弱智，猜到科魯星即將完蛋。
結果如何？
我百分百預判對你的結局，你哪來的臉在這兒胡吹大氣？”
布萊尼亞克給了他一個不屑的眼神，“離開地球主動跑到科魯避難的蠢貨，我不想和你說話。”
盧瑟臉都氣紅了。
可不等他再說什麼，布萊尼亞克已經轉向大超，得意笑道：“魔女哈莉見證了歐米伽巨神降臨的全過程。
我知道整個宇宙隻有魔女哈莉對它們的分析最精準。
所以，我安排生物間諜——也即是克隆體，進入地球打探、收集消息。
地球政府的安排，我都一一看在眼裡。
再結合我自己的探查，很快便確定歐米伽巨神的基本信息——它們是沒有自我意誌卻有強大行動邏輯的法則體。”
“這誰不知道？歐米伽降臨前幾個月，哈莉便預言到比這更詳細的信息。”哈爾喬丹不屑道。
布萊尼亞克臉上閃過複雜之色，如果讓他提前知道那些完整信息，科魯星一定不會毀滅。
想到這兒，他心中恨意更盛：若非這群自私自利的地球佬隱瞞真相，他怎麼會預判錯文明之樹成熟後歐米伽巨神的反應？
是他們毀了科魯母星！
“哪怕提前得知更詳細的信息，你們未發育完全的原始大腦，也無法從中提取有用的對敵之策。”布萊尼亞克冷笑道。
哈爾還想再說，海王拍了他肩膀一下，低聲道：“現在我們站著，他躺著，勝負已定，何不大度些，讓敗者暫逞口舌之快？”
哈爾笑著點頭，“沒錯，勝利者要有勝利者的氣度，布萊尼亞克，你儘管裝逼吧。哈哈哈，躺在刀俎上都能裝逼，你可真行啊！”
布萊尼亞克的綠臉更綠了，死死瞪著哈爾和海王，牙關緊咬，許久不說話。
哈莉踹了他一腳，不耐煩道：“你真想變腦癱呀？”
盧瑟眼睛一亮，立即道：“其實讓他變成腦癱也不錯，不僅獲取信息的效率更高，信息保真率也更高。”
戴安娜瞥了他一眼，涼涼地說：“他變腦癱了，‘宇宙第一聰明人’的名號便失去一位有力競爭者？”
“他不配！”盧瑟激動道：“除了哈莉，沒人配做我的競爭者！”
哈莉有些膩歪，又踢了布萊尼亞克一腳，不耐煩道：“我希望你保留自我意識，見證我們取得最終勝利，然後痛苦失落，我們哈哈大笑，喜上加喜。
你現在若腦癱，等會兒便感受不到失落、絕望和痛苦了。
但你也不要恃之而驕，耗儘我的耐心。”
“你放心，我不願變成腦癱，否則就不能在地球毀滅、你們痛哭時暢快大笑了。”布萊尼亞克臉上閃過狠色，笑著繼續道：“我是研究超級智能機器人的大行家。
我操控無數機器人散布宇宙，替我尋找、分析、收割有價值的文明城市。
我和歐米伽巨神背後之人有同樣的思想境界。
所以我很清楚，一旦歐米伽巨神在文明收割中遇到挫折......或者說，遇到影響收割成效與效率的敵人，必然有隱藏的應急係統啟動。
說白了，誰敢攔它們，它們就先毀掉誰。
很簡單的道理，今天你們地球人阻攔歐米伽巨神收割科魯文明，明天你們肯定也會去文明成績第二、第三、第四的星球，繼續與歐米伽巨神糾纏。
這個過程中，你們對巨神的了解也來越深入，手段也更加有效，歐米伽巨神收割果實的效率大大降低，甚至會失敗。
隻要它們失敗一次，就會失敗無數次。
為了避免失敗和低效，它們必須提前扼殺搗亂者。
能鍛造出歐米伽巨神的超脫者，即便沒有我的智慧，第一次收割多元宇宙時考慮不到這麼完善，失敗的經驗也會教會他如何優化歐米伽巨神。
所以，我很確定，我的推斷必然正確。”
眾英雄麵色驟變，變得異常難看。
“你是怎麼成為二代神侍的？”哈莉問道。
布萊尼亞克臉上笑容收斂，輕歎道：“如果結果如我所願，科魯星得到拯救，地球很快會成為歐米伽巨神的目標。
我會開香檳慶祝自己憑智慧徹底擊敗了敵人。
我錯了，我沒保住科魯星......我要拉著你們給科魯星陪葬，為了確保這一點，也因為親手複仇更有感覺，我決定最後再拚一次。
或許我能跟著歐米伽巨神離開這個殘破的宇宙，見到超脫者，獲得超脫者的智慧？”
“你憑什麼恨我們？科魯毀滅與我們有什麼關係？”大超怒道。
布萊尼亞克瞥了哈莉一眼，木然道：“我將魔女哈莉視為一生之敵，但我也承認她的能力，如果她肯及時救援科魯星，科魯一定能保存下來。
既然她見死不救，我為何不能將這筆仇恨算在你們身上？”
哈爾喬丹語氣複雜道：“雖然我已對你沒有任何期望，但我仍然希望你認真看完歐米伽巨神的結局——哪怕它們降臨地球，哈莉也不會出手！
你或許比我們都聰明，可你沒有她的遠見。”
“什麼遠見？”盧瑟問道。
布萊尼亞克臉上也露出懷疑之色。
哈爾搖了搖頭，轉向哈莉問道：“要不要開始？”
哈莉低頭看了眼手裡的文明種子，道：“再等一會兒，你們注意一下天空。
始終見不到文明之樹，歐米伽巨神大概要投放種子了。
等它們張開嘴巴凝聚種子，立即行動。”
“哈莉，你有計劃就彆藏著掖著，直接跟我們說啊！”盧瑟道。
哈莉瞥了他一眼，“你們掐在這個時間點傳送回來，難道不是在科魯觀看‘超級銀河戰隊直播節目’後，臨時做出的決定？”
盧瑟怔了怔，驚疑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有看直播？”
“哈莉什麼都知道，你老老實實坦白，不要有任何隱瞞。”萊恩有些得意地喝道。
“我不是罪犯，不需要向任何人坦白。”盧瑟瞪了他一眼，然後麵對哈莉說道：“沒錯，科魯文明也轉播了這場直播秀，不過不是看科魯人的電視，而是守戶犬係統的文字直播頻道。
聽到山姆萊恩在宇宙各大媒體麵前洋洋得意、大肆顯擺，海明威、多斯、阿寶那些人忍不住了，對他破口大罵。
其他遭了災的地球旅人也義憤填膺，罵聲一片。
他們認為山姆萊恩是科魯災難的罪魁禍首，他害得他們家破人亡、家徒四壁，如今卻春風得意、人前裝逼，他們要揭穿他的真麵目。
先前我曾在科魯星上試驗過母盒，他們中有人曉得，便催促我趕緊開啟母盒回到地球向全體地球人、所有外星媒體揭露山姆萊恩和正義聯盟的醜惡嘴臉。”
“那群白眼狼、王八蛋，壓根不值得拯救，他們怎麼沒直接死在科魯星大爆炸中？”山姆萊恩咬牙切齒、雙目噴火。
露易絲拉了拉老爹的袖子，還朝周圍銀河記者抬了抬下巴。
山姆悚然驚醒，憤怒咒罵立即換成委屈喊冤，“科魯人壓根不許外人進入科魯星，尤其禁止正義聯盟靠近。
我同意正聯與布萊尼亞克合作，已經承擔了巨大的外交責任，他們還想怎樣？
科魯星變故太迅猛、太突然，連現場的正聯和布萊尼亞克都把握不住，我一個普通人，還身處億萬光年之外，我能做什麼？”
盧瑟也是潤人之一，哪怕不喜歡阿寶等人，聽了萊恩的話也想回刺他幾句。
但不等他開口，他妹妹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搶先道：“哈莉姐，我們聽到了‘超級銀河戰隊’的新聞，所以呢？”
“新聞中不是明明白白給出了應對歐米伽危機的辦法嗎？”哈莉道。
盧瑟掃視眾英雄一圈，不屑道：“就憑他們也想解決歐米伽巨神？”
“英雄們至少還堅守在地球。”山姆萊恩左右看了看，“你怎麼沒跟那些背棄地球、背棄米國的潤人一起離開？你們不是一夥的嗎？”
他現在算是徹底和那群潤人撕破麵皮了，逮住機會就要諷刺他們一句。
“我們和他們不是一路的。”莉娜又搶先道。
盧瑟看了妹妹一眼，轉向哈莉道：“哈莉，你一定還有最終計劃沒公開，‘超級銀河戰隊’隻是糊弄外星佬的幌子，對吧？
雖然不知道你的計劃是什麼，但我願意參與你的行動。”
“那好，哈爾，你帶著盧瑟一起衝鋒，它們要吐種子了。”哈莉看著天空說道。
歐米伽巨神嘴巴張開，點點白光在它們嘴裡凝聚。
“跟我走。”
哈爾以綠燈能量手臂拉起盧瑟，化為一束綠光，直衝歐米伽巨神嘴巴。
“啊啊，你做什麼，放開我啊！”盧瑟驚怒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