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穿過第六維度空間門,所有英雄便直觀感受到新世界和主宇宙的巨大不同。
他們眼前的世界比主宇宙地球更發達,有統一規劃的城市建築,科幻風格的建築之間有太空飛車穿梭其間,現代化得有點過頭,對早已和外星文明接軌的主宇宙而言都有些科幻。
而且如此先進發達的世界,環境還比主宇宙更好,城市空氣清新,猶如森林氧吧。天空碧藍如洗,仿佛身處原始大草原。
但城市景觀、完全無汙染的純天然環境,都不是讓他們感到明顯異樣的原因。
“這個世界......太美好,太聖潔了。”大超喃喃道。
“好像來到了天堂......其實我去過天堂,但即便是天堂,給我的感覺也沒這裡美好,很奇怪呀!”露易絲·萊恩神色恍惚道。
監視者回過頭,正一臉得意,準備和正聯英雄講述自己新鍛造世界的特殊之處,然後便聽到露易絲的聲音,發現了她的存在。
他指著露易絲,皺眉道:“怎麼回事,她不是超級英雄,為什麼在這兒?我邀請的是正聯英雄,不是讓你們帶家人來‘異界’觀光旅遊!”
剛才打開第六維度之門,他便陪伴哈莉,率先進入“除惡務儘新世界”,沒注意到後麵的人。
大超有點尷尬,連忙幫老婆解釋道:“鑄造者閣下,她雖是我妻子,此時卻有‘人類文明考察團代表’的身份。
她不是一個人,她代表了米國政府和地球人類。
甚至可以說,她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物質宇宙的普通人類。
她要代表人類考察你打造的正義新世界。”
見到鑄造者臉上的懷疑和鄙夷,他越發尷尬,也有些無奈,“或許我有點為自己妻子臉上貼金。
可我們正聯並不能完全替宇宙人民做主呀!
不可能我們同意了你的計劃,然後宇宙所有人的命運都被決定。”
“難不成你們還打算將我的計劃公之於眾,通過係列專題新聞讓所有人知道,然後讓他們投票?”鑄造者冷冷道。
大超沉聲道:“露易絲隻會在一種情況下將你的計劃公之於眾。
那就是在我們全部被你說服之後。
若你的計劃壓根無法說服我們,主宇宙不執行你的計劃,這條信息也不需要對民眾公開。”
“咳,超人,沒必要說得這麼絕對,我始終堅信大家精誠合作,一定能和過去無數次一樣克服困難,解決危機。
等危機結束,哪怕沒執行‘滅世救世計劃’,也可以讓民眾知曉它的存在,知道我們曾經走到哪一步、差點發展到哪個方向。”
露易絲先插話否定了老公的一個觀點、保留下自己的重要新聞素材,然後又轉向鑄造者,神色坦然地與之對視,落落大方地說:“周先生,我明白您正在做關乎多元宇宙未來的重要大事。
我心裡也十分清楚,這種時候我這樣的普通人不該打擾你們,不要耽誤你們寶貴的時間。
但您自己也說了,‘惡棍之年’狙擊戰是眾生信念的爭鬥。
不是一兩個至高存在,不是一群正義英雄,而是多元宇宙中的每一個生靈。
每個生靈對正義、邪惡的選擇,最終決定了這場戰鬥的勝負。
在這種全民參與的信念戰場上,您若是打算憑一己之念決定眾生之所想,無疑是緣木求魚,在錯誤的方向用錯了力量。
若真想阻止惡棍之年的降臨,要做的不是幾個人躲在更高維度秘密商談,然後悄悄決定一切。
你們應該向所有人坦白真相,用你們的正義信念去感染眾生,填充無信者的信仰之空白,掃除普通人心中之迷茫,扭轉惡人的邪惡思想。
你們完全有這樣的自信,正義永遠不會被正麵擊倒!
若是以陰謀和邪惡手段創造正義,那樣的‘人造正義’是極為脆弱且不穩定的。
當然,我現在還不知道您的滅世救世之法的具體過程,不敢妄加評判。
我的意思是,在眾生之信念戰場上,無論你們做任何決定,都不應該排斥異見者和第三方的觀察者。”
鑄造者眼裡的冷漠和輕蔑逐漸消散。
他有些詫異地看了露易絲一眼,道:“你低估了造物主的能力,我的計劃壓根不需要眾生知曉真相。
你的想法也壓根不可能實現。
正義或許永遠不會被邪惡正麵擊倒,可邪惡同樣不可能被正義徹底抹除。
世界上有一半人站在正義陣營,一半的人站在邪惡陣營,這是宇宙規律,是一個科學問題,而非道德問題。
正義和邪惡要在宇宙內維持平衡。
你不可能勸說所有人都選擇正義。
不過你的見解和分析證明你不是普通人。
露易絲萊恩,你為自己贏得了一次在‘正義新世界’中做采訪的機會。”
“謝謝!”露易絲咧嘴一笑,立即順杆往上爬,“周先生,我也可以采訪你嗎?我不是說現在,等參觀結束後。”
“我相信真正理解我計劃的人,不會有任何疑問。若有疑問,那就是境界和見識不夠,或者魄力和覺悟不夠,不過我可以回答你的疑問。”
頓了頓,鑄造者又補充道:“我從來不是拒絕和凡人交流的傲慢之人。
我隻是不想在無知者身上浪費時間,你不是無知者,你有自己的思想。”
露易絲有點受寵若驚,若是年輕個二十歲,她一定會飄飄然、熏熏然。
“周先生,通過簡單的交流,我也在你身上看到了人類最美好的品德。”她微笑著恭維道。
最前方的哈莉不耐煩道:“要相互吹捧,可以等到最後的專訪時刻,現在大家都在邊上等著呢,彆耽誤我們的時間。”
老年大超外形的鑄造者瞥了她一眼,道:“現在已經來到‘正義新世界’,你可以帶著他們四處參觀,沒必要一直讓我跟著你們。”
“那你彆暫停故事線呀!”哈莉道。
他們並不是在真正的平行宇宙中。
他們此時所見所感皆為真實。
隻不過“真實”的故事還沒加載到宇宙之卵上,還沒演化成為真實世界。
也即是說,他們其實是在鑄造者編寫的“世界劇情”裡麵。
這會兒和眾人見麵的鑄造者是老年大超的形象,這個假大超本身就是故事劇情中的主角人物。
既然是主角,當然不能脫離劇情,到處瞎逛。
鑄造者為了迎接他們進入故事劇情,暫時脫離了故事線。
為了不影響劇情按照劇本正常發展,他隻能在離開期間暫停故事線。
鑄造者環顧周圍一圈,道:“哈莉奎茵,你要看好他們,千萬不要乾涉故事發展,無論多激動都不要進入劇情內。
你們隻是觀眾,明白不?想說什麼都故事結束。”
“我們不會亂跑的。”
巴裡笑著向他比了個“OK”的手勢,其他英雄也都輕輕點頭。
鑄造者又看了哈莉一眼,便轉過身打了個響指,身臨其境的“電影故事”繼續播放。
“偶買噶,那是我!”巴裡指著前方驚呼。
叫了一聲,他又趕緊捂上嘴,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問道:“我有沒有乾擾到鑄造者的故事劇情?”
“沒有,隻要不離開我的感知範圍,你們喊再大聲、往哪裡跑,都沒關係。”哈莉道。
“偶買噶,還有我!”
她話音剛落,有好幾個英雄不再忍耐,直接叫了起來。
因為周圍城市環境比地球更加科幻,他們之前還沒認出來,沒發現自己在大都會,在正義大廳附近。
這會兒幾個身影快速從他們身邊跑過(飛過),停在遠方的廣場上。
廣場後方的建築變得更壯觀華麗,可它的確是正義大廳,因為它掛著“正義大廳”的牌子。
正義大廳前的廣場上,有很多大家熟悉的英雄......或者說,有很多老年版的他們。
有閃電俠巴裡,有老綠燈俠哈爾喬丹,有老鋼骨,有老火星獵人......很奇怪,連神奇女俠都染上幾縷白發,好似蒼老了幾十年,明明她活了快一萬歲,壓根不會老。
出現在正義大廳廣場上的年老英雄都和之前的“老超人”一樣,穿著純白鑲金邊的製服,襯托得一眾老英雄全身上下散發神聖高潔的氣質。
再加上老英雄臉上恬靜柔和的笑容,此時的他們不僅看著更令人信任,還讓主宇宙的一眾英雄莫名心生仰慕。
“鑄造者到底打造了什麼樣的世界,為什麼這裡的一切都讓我感覺特彆舒服。若這是未來世界,還真讓人心馳神往啊!”巴裡滿臉憧憬和向往之色。
“鑄造者說他消滅了全部壞人......”大超遲疑道:“難道消滅一半人口後,世界會變成這樣?近乎完美......”
剛說完他便連連搖頭,自己否定道:“不,不對,這是個虛假的世界,鑄造者一定想要用這個假故事欺騙我們。”
“不是欺騙我們,是欺騙平行世界的正義聯盟。”百特曼沉聲道。
“咦,你們看。”鷹女指著鑄造者的方向,“鑄造者偽裝的假超人又在開啟第六維度之門——偶買噶,是我們!怎麼回事啊,又有一群我們?是時間折疊,還是什麼幻境?!”
鑄造者在新故事線中扮演的角色不是他自己,而是超人。
此時假超人已經和老正聯英雄們在正義大廳前方的廣場上彙合。
而且假超人再次打開了一扇光門,周圍老英雄都滿臉笑容,眼神中有期待也有懷念。
光門打開後,又一群正聯英雄走了進來。
“那不是我們,我們不在故事中,他們在故事中......他們就是平行世界的正義聯盟。”百特曼回過頭,看向哈莉問道:“我們能不能走近點,聽他們說什麼?”
哈莉沒說話,也沒動作,他們也沒動作,卻忽然間集體移形換影,所有人直接來到半公裡之外的正義廣場,站在一群滿臉興奮的正聯英雄身邊。
老超人雖笑嗬嗬和他們說話,卻悄悄用眼角往哈莉他們的方向瞥了一下。
“超人,這裡真的是20年後的未來世界嗎?”
異界巴裡滿臉陶醉,表情比主宇宙的巴裡還要誇張,仿佛喝醉了酒躺在情人懷裡,那種享受和歡喜......邊上的巴裡看了都有點臉紅。
“那不是我,是異界巴裡。”他小聲道。
隻有寥寥幾人看了他一眼,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假超人”和異界正聯身上。
“沒錯,這裡就是20年後,我們終於解決了危機,世界恢複如常。”老超人麵帶笑容,轉身指著邊上的老正義聯盟,“你們若有什麼疑問,可以問你們自己。
這裡是20年後的世界,卻不是時間線上的虛假世界,不存在時間悖論衝突。
即便你們相互見麵、相互觸碰,也不會造成另一方湮滅消失。
我們在第六維度,在全新的故事線上。”
“全新的故事線......”異界百特曼終究是“百特曼”,很快冷靜下來,問道:“超人,你進入第六維度是為了尋找解決危機的方法。
現在我們看到的場景,是你找到的救世之法帶來的結果,還是未來的幻景?
我們主宇宙的危機並沒解決呀!
起源牆依舊在倒塌,時間被摧毀,神速力在乾涸,魔法和神力的承重柱已崩碎。
總不能你將我們帶入第六維度,都沒有拯救世界的過程,危機便結束了吧?”
“終於有了個靠譜的。”主宇宙的海王輕輕籲了口氣,“雖然這個異界百特曼把自己的宇宙當成了‘主宇宙’,有點見識不足,但他沒有沉浸在美好幻景中無法自拔。”
異界巴裡歡喜的表情的確誇張,但放在異界正聯中卻不算特殊,因為每個人都滿臉喜色,眼中有向往和憧憬之意......其實和主宇宙正聯英雄剛進來時差不多,大哥不用笑二哥,主宇宙正聯英雄之所以能“站在更高視角”保持冷靜,是因為他們真的站在更高視角。
身在局外,俯瞰局內。所以能脫離“正義新世界”環境和氣氛的影響,迅速恢複清醒理智。
鋼骨用敬佩的眼神看著異界蝙蝠俠,為他辯解道:“不能怪人家見識不足。即便知曉多元宇宙常識,甚至和我們主宇宙有聯係的世界,依舊將自己的母世界當成‘主宇宙’。
我們當然知道老超人是假的,可對異界百特曼而言,老超人就是他的夥伴。
和自己人聊天,肯定不會用我們規定的宇宙編號稱呼自己的世界。
所以他說‘主宇宙’才正常。”
“唉,無論哪個宇宙,哪個正義聯盟,百特曼都是定海神針,是最值得信賴的依靠。”大超感慨道。
戴安娜微笑頷首,“這裡的環境的確古怪,能欺騙靈覺和情感,可它騙不了‘百特曼’,鑄造者失算了。”
其餘英雄也一臉讚同。
百特曼自己沒說什麼,臉上表情也無,下巴卻微微抬起,身上似乎有自信和自豪之意散發而出。
哈莉盯著異界百特曼,表情有些複雜。
“哈哈哈,百特曼你說得對,我們來第六維度是為了尋找解決危機的方法,並不是來到第六維度,危機自動結束,我們依舊需要努力啊!”
老超人表情自然地放聲大笑,“不過你也不用太拘謹,此時此景已經證明我們終究取得最後勝利。
至少我們可以暫時放鬆下來,先觀察這個正義新世界,然後再談解決危機的詳細計劃。
我們有很多時間,不急。”
老年‘夜翼’迪克上前一步,對異界的“義父”說道:“布魯斯,等徹底了解這個新世界,你大概自然而然就找到了答案。”
老年神奇女俠笑道:“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守護的城市,不如先‘回家’看看。”
異界巴裡手舞足蹈,歡呼大笑道:“太好啦,我想立即見一見完美世界的中心城,老巴裡,你來做我的向導!”
“嗖!”眨眼的功法,兩個閃電俠跑沒影兒了。
其餘英雄也各自找到年輕的自己,說說笑笑著離開了正義廣場。
“主線故事暫時結束,單元劇開始,我們要看誰的單元劇?”主宇宙的巴裡吹了一聲口哨,環顧眾人問道。
“異界超人哪去了?”百特曼皺眉道。
“你沒聽到嗎?超人要陪異界百特曼去哥譚。”巴裡道。
“我說的不是鑄造者偽裝的假超人。”百特曼沉聲道:“根據他們剛剛的對話,我們至少可以確定兩件事。
首先,平行宇宙經曆了和主宇宙一樣的變故。
起源牆即將崩潰,時間母河已經斷裂,魔法和神力的支撐柱倒塌,正聯英雄也想拯救世界,還一直在尋找救世之法。
這倒是不奇怪,危機不僅針對主宇宙。
帕佩圖阿複蘇是一場波及整個多元宇宙的大浩劫。
其次,平行宇宙的正聯並不知曉危機的真相,他們在尋找救世之法,但不知道何故,他們了解到第六維度,還認為第六維度可能存在答案。
於是他們派遣超人前往第六維度打探情報。
安排超人進入第六維度同樣在我意料之內。
正聯眾英雄能力各異,但要論對未知環境的適應能力,沒人能超過超人。
超人幾乎哪裡都能去,異界超人應該擁有同樣的能力。
而且超人值得信賴。
異界正義聯盟商討之後安排超人去第六維度打探消息很正常,可他們怎麼知道第六維度有答案?”
“很顯然是鑄造者在搞鬼。”戴安娜道。
“八成和鑄造者有關,但鑄造者使用了什麼方法,竟能說服所有平行宇宙的正聯?這個問題值得我們研究。”百特曼道。
露易絲抬起右手,等眾英雄點頭示意她可以說話,她才道:“你們沒發現嗎?除了異界超人不知所蹤,老年組中百特曼和哈莉也不見了。”
“哈莉在才奇怪吧?她不是正聯英雄,她的同位體甚至是哥譚惡棍。”海王皺了皺眉,“不過老年百特曼不在‘正義老頭團’中,的確有點奇怪。
按照鑄造者所說,這個世界是異界的未來。
這裡的曆史不一定能和主宇宙一一對應,但對應異界現實肯定沒問題。
以鑄造者的能力,肯定不會留下這麼粗糙的漏洞。
他還要用這個故事取代異界現有的現實呢!
鑄造者不是在批量化生產故事,他一錘子接一錘子地定製每個平行宇宙......這效率有點低呀,他真的能在起源牆倒塌前完成工作嗎?”
他搖了搖頭,繼續道:“不管鑄造者能不能完成工作,我們可以確定一點——A號地球不會使用B號地球的故事。
所以鑄造者完全不怕異界英雄單獨和老年的自己見麵。
不會有一丁點破綻,老年組就是現代組的未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未來,異界海王有老年海王相陪,戴安娜有老年戴安娜......超人是例外,因為鑄造者在偽裝超人。
可老百特曼為何不見了?
迎接百特曼的不是老年的自己,而是夜翼......”
“百特曼和超人是異常點!”大超沉聲道:“我們去哥譚,觀察百特曼的單元劇。”
其他人都沒提出反對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