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窗外一片沉鬱的漆黑,荒無人煙的山路在夜晚似乎更加崎嶇,封閉的車身在行駛過程中艱難地顫抖著。
車廂內,百無聊賴的幾個綁匪正開著粗魯低俗的笑話,用異國的語言吹噓自誇著自己殺過多少個人,乾過多少個妓女,多少無辜的受害者被他們折磨喪生,他們又多少次殘忍地活活切下他們的身體組織,隻是為了玩樂。
沈空抱臂靠著椅背,倦怠地低垂著眼,打了今晚第十五個哈欠。
突然,車子猛地一顛,停了下來。
駕駛座上的男子恨恨地低咒了一聲,試圖重新打火,但在他粗魯而急迫的動作下,車子隻發出了幾聲微弱的□□,然後徹底熄火了。
坐在後排的綁匪開口問道:“怎麼了?”
“媽的,這車不能動了。”
那男人啐了一口,有些不耐煩地扭頭問道:“距離約定地點還差多遠?”
後麵的人回答道:“沒多遠了,還差個幾公裡的樣子。”
那綁匪煩躁地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盤泄憤,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打開車門下了車:“那乾脆就這裡吧,反正都是荒郊野嶺的,這小鬼哪裡死不是死,最多埋的坑不一樣了而已。”
後麵的兩個人拖著還在拚命扭動的韓隸下了車,將手腳被綁縛起來的小孩推了個踉蹌,狼狽地匍匐在灰撲撲的泥地裡。
其中一個人將他拎起來,迫使他半跪著,而那個開車的綁匪則從自己的腰間抽出了一把漆黑的槍,緩緩地抵到了小孩被擦破出血的額頭前。
沈空也下了車,抱著胳膊站在旁邊,以一種事不關己的懶散態度旁觀著。
剛才還在嗚嗚叫著的韓隸突然安靜了下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被淚水洗過,在被淤泥沾汙的稚嫩的臉上顯得格外奪目,他沉默地注視著即將處決他的男人,沉鬱的目光中有著超出年齡的狠勁。
那個綁匪被這樣的目光嚇了一跳,扣在扳機上的手指猶豫了一瞬。
就在這時,厚厚的雲層被勁風吹拂,遮住了本就不甚明亮的月光。
個頭小小的韓隸突然發狠,猛地站起身來,撞開指著自己額頭的槍口,然後不顧一切地向著山路旁邊被枯枝遮蓋的漆黑懸崖衝了過去——
按照劇情,他會順著懸崖滾下去,綁匪們覺得他必死無疑而離開。
三天後,韓家派來搜尋的人在崖底找到奄奄一息的韓隸:渾身是傷,半身殘疾。
但是——
就在這時,站在一旁的沈空突然抬手,猛地拽住了小韓隸的後領子,硬生生將向著懸崖下衝去的小孩揪了回來。
韓隸猶如受傷的小獸,在半空中徒勞地踢騰著腿,被膠帶封住的嘴裡發出嗚嗚的怒吼。
漆黑的眼珠仇恨地注視著沈空,仿佛準備在被放開的下一秒衝過去咬破他的喉嚨。
沈空低下頭,衝他興味地挑挑眉。
那個被韓隸撞開的綁匪站直起身子,臉漲的通紅,惱羞成怒地疾步走來:“媽的,這小崽子他媽的敢跑?真他媽的不知好歹!”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向著被拎在半空中的韓隸探去。
就在這時,他感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攥住了。
冰冷的手掌猶如鐵箍,緩緩地施加著重逾千斤的力道,劇烈的疼痛令他猝不及防地叫出聲來,用另外一種語言喊道:“你他媽的乾什麼?快放開我。”
沈空微笑著眨眨眼,將他猛地向自己拉來,然後手掌用力,將對方的手臂向著反方向猛地一折——
“哢擦”清脆的骨裂聲在漆黑的夜色中響起。
那個綁匪的手臂被硬生生地折斷了。
形勢急轉直下,那人聲嘶力竭地慘叫起來,另外一隻空餘的手迅速地向自己的腰間摸去,但是沈空卻快他一步拿到了槍,他將呆愣住的韓隸往懷裡一揣,然後弓迅速腰貓在了那個綁匪的身前,將槍支架在他的肩膀上。
“砰”“砰”!
兩聲震耳欲聾的槍響劃破寂靜,那兩個意識到事情不妙而的綁匪還沒有來得及掏出武器,就已經應聲倒下。
緊接著,沈空丟開那個被自己當成肉盾的男人,輕而易舉地化解掉對方因疼痛而軟弱無力的攻勢,然後毫不留情地將他踹倒。
他掂了掂自己掌中這款漆黑沉重的金屬塊,然後用槍口對準對方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