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夜色漸漸濃鬱了起來,蒼藍色的天穹被暈染上了深墨色,黯淡的雲層遮掩住了夕陽的餘暉。
沈空在不遠處低調的獨棟建築的前駐足,抬頭向上看去,隻見那簡約而富有設計感的標牌上烙印著一個簡單的英文詞;
“uzzel”
身邊的其他同學興奮地低聲絮語著,嘀嘀咕咕地說著這個過生日的徐臨盛的事跡。
——家境優越,學校維護,有手段有資源,而且長的還不錯。
基本上就是學校裡的人生贏家,即使囂張自大,自視甚高,但是依舊有不少人買賬。
沈空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身後,在不動聲色間把這個人的事跡聽了個全套。
其實他之所以會跟著來,沒有彆的原因……
這個徐臨盛的名字他在劇情中見到過——他就是那個挖到韓隸真實身份是韓家棄子的人,也是那個出於嫉妒和惡意而帶頭排擠和霸淩他的人,也是他,在劇情節點中被韓隸殘忍地挖出了眼睛。
沈空扭頭不著痕跡地環視了一圈身邊的同學們,不出意外地沒在人群中看到韓隸的身影。
畢竟劇情中,在主角受轉來前,韓隸在整個班級中都是半真空的存在,再加上徐臨盛從最開始對他就有種莫名的敵意,所以這次他生日宴不被邀請也並不稀奇。
走在人群前方的徐臨盛向著守在門口的侍者出示了自己手中的卡片。
一行人順順當當地走進了uzzel。
門內的裝潢出乎意料的簡單,建築內的模樣更像是某種概念的集合,橫平豎直,線條銳利果斷,帶著中不近人情的距離感,但整合起來之後又有著不一樣的韻味。和那些沈空曾經混跡的那些豪奢靡麗,就連空氣中都彌漫著墮落味道的高級會所大不相同。
沈空有挑挑眉,對老板的品味有些意外。
uzzel一共有六層,他們一行人被領進了位於四樓的獨立包廂,比起大堂內的有棱有角,包廂內的裝飾更加溫和華麗,四周點燃的光束猶如環繞著脖頸的珠鏈一般將房間緊緊包裹,令整個包廂都顯得閃耀而悅目。
徐臨盛在包廂的正中間落座,其他所有被邀請來的學生按照親疏遠近也都依次坐下。
沈空非常自覺地選擇了一個位於燈光的死角的位置,低調而安靜地坐了下來。
五光十色的酒水猶如流水般送上,包廂內很快被嗡嗡的交談聲和觥籌交錯的碰撞聲充斥,整個房間的氛圍逐漸地活躍了起來,音樂也漸漸向著激烈轉變,燈光逐漸調暗,人的膽量仿佛也在黑暗和酒精的催動下越來越大,房間中央進行的遊戲尺度也越來越大。
沈空百無聊賴地啜著杯中的果汁,目光場上賺了一圈,興致缺缺地打了個哈欠。
他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在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下離開了包廂。
走廊內一片安靜,隔音的牆壁聒噪吵鬨的音樂封閉在房間內,隻有開關門的時候才能聽到一段音符從包廂內溢出。
沈空去吸煙區抽了根煙,然後捉了個侍者問到了廁所的位置,剛剛走到拐角,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談話的聲音:
隻聽一個低沉的男聲有些煩躁地問道:“……那個程晨到底去哪兒了,怎麼哪裡都找不到他?”
另外一個人囁嚅著說道:“不,不知道啊,沒人看到他往那裡走了。”
沈空微微眯起雙眼——這兩個聲音他都並不熟悉,但是話裡話外似乎都對自己分外熟稔,而且……來意不善。
他步伐微挪,尋了個更隱蔽的地方藏起身形,繼續聽了下去。
“……包廂裡也沒有?”
“是,是的,他的同學都說沒看到他。”
那個暴躁的男聲壓低聲音罵道:“廢物!都告訴你位置了居然還找不到人,我早就該在場子裡打斷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