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一直避免去想有關芽衣女士的事情,在去往黑曜樂園之前,曾經一直被我們兩個人默契地忽視的問題,就那樣血淋淋地被擺在了明麵上,甚至我在住院的這段時間,也從沒有得到過芽衣女士來探望我或者詢問我的消息,所以其實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我苦笑了一下,大概親情這個東西從來就與我無緣吧,但是至少,我還是應該親自和芽衣女士把所有的問題解釋清楚。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打開了家門,然後驚訝地看到了一個之前絕對想象不到的身影。
我的編輯川平先生正坐在我家的沙發上,芽衣女士正坐在對麵,而且兩個人貌似還相談甚歡。
銀發的男人看到我的一瞬間,笑眯眯地朝我打了個招呼,“真是好久不見了呢,sunshine老師,您最近是去哪裡了呢?說好的這個月要交的稿子我遲遲都沒有收到,所以隻好冒昧來您家中拜訪了。”
他這樣一說,我便有些心虛地朝他笑了笑,“出了一些意外,稿子……額,在寫了在寫了,但是大概還需要一段時間。”
芽衣女士嗔怪地看我一眼,然後用抱歉的口吻朝著銀發男人說,“小葵這個孩子就是比較貪玩,所以總是把計劃好的事情往後推,我會好好教育她的,今天就麻煩您跑這一趟了,編輯先生。”
在說了一係列不痛不癢的閒話之後,我和媽媽將川平先生送出了家門,但是我卻始終在這個過程當中感到了一種違和,這種違和在媽媽詢問我這幾天去哪裡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媽媽朝著我抱怨道,“我知道小葵已經是國中生了,不願意讓媽媽一直管著你,可是就算要去采風尋找寫作素材,至少要告訴媽媽你要去哪裡吧?而且你和學校請好假了嗎?缺課那麼長時間老師不會說你嗎?”
我望著媽媽對待我一如既往親昵的態度和神情,終於感覺從心底一陣一陣的發冷,我試探性地朝著她開口,“媽媽,我離開那天發生的事情,您還記得多少?”
她奇怪地看著我,“什麼離開?你不是在那天給我打了個電話告訴我去外麵采風找素材然後就一直沒有回家嗎?話說回來,小葵你都這麼大了,做事情還是那麼不靠譜,真是讓媽媽太操心了。”
在和媽媽的對話之中我終於明白,媽媽似乎是把那天我被犬帶到黑曜樂園時在她麵前發生戰鬥的記憶忘光了,她不記得自己的女兒招惹了什麼奇奇怪怪危險的人,也不記得自己的女兒莫名其妙就擁有了與人戰鬥的能力,甚至就連之前從過生日那天就慢慢暴露的端倪,那些她已經逐漸意識到自己的女兒被替代的事實,她也全都忘記了。
此時此刻,在她的眼中,我隻是一個在青春期和母親鬨彆扭,卻又和她相依為命的女兒,僅此而已。
我應該為此感到慶幸的,她什麼都不知道,而困擾我最大的難題就已經不知不覺間迎刃而解了,但是我的情緒卻被前所未有的憤怒所支配了。
六道骸!能夠對人的意識和記憶造成影響的人,我認識的人當中隻有他一個,他不是被關在了複仇者監獄嗎?怎麼還有能力對媽媽的記憶做手腳?他又有什麼目的?
我沒有顧及媽媽在我身後的呼喚,直接從家裡奪門而出,直奔並盛中學,守在校門口的草壁學長看到我似乎有點驚訝,“神穀?你不是因為住院請假了嗎?怎麼現在這個時間來學校?”
我的大腦終於在這個時刻稍微冷靜了下來,勉強地朝他笑了笑,“啊,草壁學長,我是有事想要問綱吉君才來到學校的。”然後我禮貌地向他問及雲雀學長的傷勢恢複得怎麼樣了,他聽到我這個問題,露出一個微妙的表情,“啊,委員長他現在的狀態,該說是再精神不過了呢。”
我順著他的視線,朝著學校天台望過去,然後驚訝地瞪大了雙眼,雲雀學長似乎正在和一個人在激烈地對打,而另外那個人,好像是迪諾先生?我從來都不知道迪諾先生居然是那麼厲害的人!最關鍵的是雲雀學長居然被對方壓製住了!
這個時候,我才終於發現了違和之處,學校的教學樓是不是出現了什麼問題?感覺似乎到處都破破爛爛的,好像遭遇過重大的襲擊一樣,但是大家居然都若無其事地坐在裡麵上課啊!這也太奇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