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氣流在我胸中湧動,答案呼之欲出,但我多少說不出口。這件事無比正常,可在玩咖眼裡卻被黑白顛倒得像個笑話。
他打趣地看著我:“跟你談戀愛嗎?”
我僵住,深知靈活處理好男女關係和情緒,屬兩性中的技術工種,無一定經驗無可能練達,可仍無法在爛漫的年紀一下推翻童話認知,總覺得自己是命定的白雪公主,適合水晶鞋的灰姑娘,會被王子吻醒的美人,還有,終結浪子的傻白甜。
我們打了個賭。
入局時我便知道自己贏麵很小。
到達Swindlers’時已是晚上八點半,灌了一杯咖啡,才勉強應局。
二樓半吧台,張鐸坐在韓徹昨天的位置附近,朝我熱情招手。今日他穿的比較休閒,倒是我顯得正式了。
“連著兩天酒吧,酒吧新人吃得消嗎?”
他要幫我點威士忌,我推說自己隻能飲一杯雞尾,揉了揉太陽穴,露出疲|軟|狀態。
張鐸與我聊了一小時,話題瑣碎。酒吧很吵,男女距離會比咖啡館或是普通餐廳近,是個天然曖昧場所。韓徹推翻張鐸是個好男人的理由便是——正經約不會選酒吧。
不知是沒有酒精助力,還是頭頂懸著一把刀,我整個人嗨不起來,所以他邀請我去蹦迪時我欣然答應。
韓徹催命鬼一樣發來:【!Body Touch!】
像個被男性|欲|望操控的工具人一樣,當張鐸的手借著音樂節拍,輕輕搭在我腰上時,我實實在在地皺起了眉頭。
張鐸的手沒有上下滑動,但試探的指尖與露骨的眼神在動次打次的節奏中躍躍欲試。他俯身與我交耳,唇不經意擦過耳廓,他在征求我一個暗示,我幾乎可以想象一旦鬆下防線後,身體走向是何處。
並不意外,這樣的場合沒必要矯情,這樣的尺度也並不過分。
隻是我那杆男女進展的標尺並不適用於高頻出入娛樂場所的男性。
“滴滴——”
張鐸降下後座車窗朝我揮手。我走出兩步又敲了敲車窗,“謝謝你呀。”
他扶上額頭,疲憊不堪地抻了抻臉部表情,一雙鷹目褪去銳利:“謝我什麼?”
“謝謝你請我喝酒。”我奉上甜美的笑,目送車屁股消失。
那輛夜裡都能亮到反光的凱迪拉克慢慢悠悠駛至身旁,韓徹望著道路那頭搖頭,“搞金融的就是不如我們工科生老實,才見了兩麵就要擄上|床。”
“人家沒有好嘛!”我否認。
他牽起嘴角:“有沒有你自己清楚,你是二十二不是十二。”
我倒在座椅上闔目養神,抄起手一副防備姿態。
第二個紅燈的時候我問韓徹,“你以前不是浪子的時候,喜歡什麼女孩子?”
他拆解道:“我就是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女孩子,所以才成為浪子的。”
我腦海裡出現他躺在萬花叢中的模樣,“都喜歡?”
“女孩子這麼美好,我真的每款都想試試,沒能力下肚,嘗一口香也是不錯的。”
“你當吃自助火鍋啊。”
說到這處,車廂陷入半刻靜謐,他突然問我:“餓嗎?”
我們晚上吃的法式鐵板燒,原因是我說想吃很貴的東西,但這玩意真的不頂飽,花樣多環境好但不自在,我忙不迭點頭,“剛剛喝酒,一口下肚我胃都刺痛了。”明明是吃了飯來的,卻有一種空腹喝酒的感覺。
他振奮道:“我們去吃夜宵吧!”
路光穿過窗玻潑灑半片車廂,我睜開眼睛和他在半暗處對視,見他一臉期待,我擰起眉頭,假裝很遺憾:“可是我臉圓了。”
“誰說的!”他一腳刹車,捧起我的臉蛋揉了揉,“都皮包骨了。”
“那你說我美不美!”我仰起臉,想趁火打劫,騙句違心的誇獎。
“美!你是我這幾年嘗過的最特彆的一款調味料。”
我鼻尖輕動,“......什麼味道的?”
“要不這樣,我調給你嘗嘗。”